四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伯克利市佩利肯街17号屋外。那是幢破旧的蓝色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屋子,佩利肯街上有好几排这种类型的房子,这儿离大学校区只有几个街区。街口停了两辆警车,封锁住了路口。一辆防暴特警队的车子停在警车旁。我不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但我不敢心存侥幸。
我们每个人都在警服里穿上了防弹背心。现在是11∶45。伯克利市警局在早些时候就严密监视住了屋子,说没有人走出来过,只有一个黑人女孩在三十分钟之前拎了一只印有加州伯克利分校字样的纸袋走了进去。
“我们进去,要寻找一个失踪的婴儿,”我向身后的人说道。
雅各比、卡皮和我低头弯腰在屋前一排汽车后悄悄向屋子的门口靠近。屋里没有一点动静。我们知道这种地方也可能对警察设有陷阱。
两位警员悄悄摸上去守住了前门廊的两侧。一位防暴队员手里拿着一根撞门用的铁棍,准备在必要时破门而入。现场一片静寂,气氛十分紧张。
我点了点头,示意进去。
“开门!我们是旧金山市警察局的!”卡皮重重地敲打着门。
我从门边的窗子望进去,察看里面是否有人活动的迹象。这帮人已经用过一颗炸弹了。我相信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们开火。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突然,我听到屋里有朝门口走来的脚步声,接着是门锁拧动的声音。门往里打开了,我们全都举着枪,对准门后的人。
门后是那个穿着加州伯克利分校汗衫的黑人女孩,稍早时候伯克利警局的人曾看见她走进过屋里。她看见屋外这么一大批防暴警察,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你是温迪·雷蒙尔?”卡皮吼叫道,伸手把她从屋里拉了出来。
那姑娘吓懵了,说不出话来。卡皮把她推给身边的防暴警察。那姑娘浑身哆嗦着,指了指楼梯口。“我想她在楼上吧。”我们三个大跨步冲进屋里。楼上两间卧室的门都开着,屋里空无一人。楼下客厅有一扇内屋的门紧闭着。
卡皮用力拍打着门。“温迪·雷蒙尔?我们是旧金山警局的!”没有回应。
我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卡皮望了我一眼,又察看了一下手中的枪。雅各比也做好了撞门的准备。我点了点头。
卡皮一脚蹬开了门。我们蜂拥而入,手中的枪分别指向屋里的四周。
一个穿着T恤衫的姑娘从床上惊跳起来。她一脸惊愕的神情,眨着睡意未尽的双眼望着我们,随后尖声喊叫起来,“哦,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温迪·雷蒙尔?”卡皮手中的枪仍然指着她。
那姑娘吓得脸色惨白,眼睛看看我们这个,又看看那个。
“那个婴儿呢?”卡皮吼叫着。
搞错了!这一切全他妈的搞错了,我暗自想道。
那姑娘是长长的黑发,肤色是晒得黑黝黝的,与黛安娜·阿洛诺夫给我们描述的女佣模样完全不同,与温迪·雷蒙尔学生证照片中的模样也不一样,也不是我在爆炸现场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的那个姑娘。我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眼前这位姑娘可能把自己的学生证丢了,或是被人偷了。但问题是,这证件现在落入了何人之手?我放下手中举着的枪。我们面前是一位完全不相干的姑娘。
“这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佣,”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