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知道”的地方是家叫坎奇的咖啡馆,在葡萄藤街上,这条街有点类似家里那边的联邦大街,沿街都是时尚的餐馆和时装小店铺。餐馆的领班带我们到靠里边的一张安静的小桌入座。
莫利纳瑞问我是否让他点酒,他点了一种俄勒冈州产的黑比诺葡萄酒。他称自己是个“寻常食品喜好者”,说他最怀念的是平常生活,能在家里的厨房里捣鼓点什么的。
“你要我认真地相信你这话?”我微笑着说道。
他大声笑了。“我想这真值得一试。”酒端来了,我举起酒杯。“谢谢你了。谢谢你今天支持我的观点。”“没什么可谢的,”莫利纳瑞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理。”我们点了菜,随即随便谈开了,只是不谈工作上的事。他喜欢体育运动——这一点也对我胃口——他还喜欢音乐、历史、老电影。我不时哈哈大笑,时而倾听着他的叙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在这种时刻里,所有平时那些恐怖的事仿佛都变得遥不可及了。
最后,他说到了在纽约的前妻和一个女儿。
“我想所有的副部长级人物都应该在家里有一位体贴的娇小女人做妻子,”我说道。
“我们是十五年前结婚的,离婚也有四年了。我调到华盛顿去上班时,伊莎贝尔仍然住在纽约。起先,这只是种工作调动。不管怎么说——”他微笑着,脸上露出了思念之情。“像许多事情一样,要是能重新选择的话,我会悔改当初的决定的。你怎么样,林赛?”“我结过一次婚,”我说道。随即,我向莫利纳瑞讲述了“我的故事”。我是怎样跨出校门后不久就结了婚,三年后又离婚了。是他的错?我的错?这又有什么区别?“几年前,我几乎就要重披婚纱了……但终究没成。”“世事难测,”他叹着气说道,“可能还是这样好。”“不,”我说道。“他死了。是因公殉职的。”“哦,”莫利纳瑞说道。我知道他觉得有点尴尬。随即他做出了一个慈祥的举动。他伸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没再向前,也没不合适的举动——只是轻轻握了握。他又把手收了回去。
“说实话,近来我没怎么与人外出约会,”我抬起脸说道。我又咯咯笑了,想让气氛轻松些。“今晚是我最近日子里最好的一次受邀外出就餐了。”“我也是,”莫利纳瑞微笑着说道。
突然间,他的手机嘟嘟响了。他伸手去口袋拿手机。“对不起……”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人在不停地说着。“当然,当然,长官……”莫利纳瑞不时这么答复着。连副部长都有顶头上司。随即他说道,“我明白。一有情况我会马上报告的。是的,长官。谢谢您。”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是华盛顿的来电……”他一脸抱歉地说道。
“华盛顿,是国土安全部的部长?”看到莫利纳瑞也是串在这条等级尊卑链上的一环真让人过瘾。
“不是的。”他摇摇头,又吃了一口面前餐盘中的鱼肉。“是华盛顿白宫。美国副总统。他也要来出席这次八大工业国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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