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们标致的女囚徒说到这里,脸涨得通红,她继续说∶夫人,请您允许我跳过去不说这个第一次见面礼中的某些猥亵的细节,夫人只要想像一下,在这种情况中荒淫无耻的色狼肯定会有怎样的作为就行了,只要想像他们拿我同我的女伴们逐个比较、对照和评比,您大概就会对他们第一次狂欢的情景略知一二了;可是同我不久以後所遭受的暴行比较,这种行为太微不足道了。“来吧,”拉斐尔说,他的欲念已经激动到无法容忍了,“现在是让牺牲品作出牺牲的时候了,我们大家准备好,给她尝尝每一个人的拿手好戏。”

  这个淫棍把我放在沙发上,叫安托南和克莱芒按住我,使我的姿势符合他发泄性欲的要求┅┅拉斐尔,这个有变态性欲癖的意大利僧人,在我身上狠狠地满足了性欲,却没有把我变成非处女。啊,这些误入歧途的人啊!简直可以说这些无耻的人一个个在选择他们可耻的淫乐时,都以忘记人性为荣┅┅

  克莱芒向前走过来,他既受上司的丑恶形象所刺激,也被他自己边在旁观看边动手动脚引得淫心大发。他对我说,他并不比主持神父更危险,他向我致意的地方不会危害到我的贞操。他叫我跪在他面前,他站起来,将身子紧贴住我,在这样的姿势下他满足了他的无耻的性欲,在整个过程中,我被剥夺了喊冤的权利。

  接下来是热罗姆,他的神庙就是拉斐尔的神庙,不过他并不进入殿堂,他只满足於观察门前的列柱廊。各种原始的小把戏使他激动,可是只有使用野蛮的方法才能使他得到满足。这种方法使他成了暴君,还得到某些诡辩的支持,不幸的是,这种恶习一代一代地传下来,到现在人类还为之战栗。

  安托南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说∶“他们都为我作好了准备,来吧,美丽的索菲,来让我为你报复一下我的同事们的不规则行动吧,他们纵欲无度,却留下讨人欢喜的处女之宝归我来摘┅┅”

  这些细节┅┅伟大的上帝啊┅┅叫我怎样给您述才好呢!简直可以说,这个坏蛋是四个人中最荒淫无耻的,从外表上看,他的行动比较接近自然,然而这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他用尽一切方法来凌辱我,以补偿他不算十分堕落的表面行动┅┅唉,我有时胡思乱想,也想到这种人生乐趣,我认为它是贞洁的,如同产生它的上帝一样;它出自人类天性,从爱情产生,用来安慰人类,我从来不相信人类会跟禽兽一样,只有使伴侣害怕得发抖自己才能享乐。

  可是我亲身体验了这一点,我害怕得那麽厉害,使得我的处女膜自然破裂所感到的痛楚,在这样危险的攻击中,已经不算一回事。安托南在达到高潮的时候,发出疯狂的喊声,向我的全身各部分作致命的攻击,他咬破的伤口宛如老虎血淋淋的抓痕,以致我在一刹那间还以为自己成了猛兽的食品,猛兽要把我吞噬掉才肯罢休。这些暴行结束以後,我再度被扔到祭坛上,差不多完全丧失了知觉,一动也不动。

  拉斐尔命令几个妇女照料我,伺候我吃饭;可是在这残酷的时刻,我的心突然受到悲愤的袭击,一想起我丧失掉处女之宝我就无法忍受,过去我曾经千百次牺牲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它,现在居然失掉了,更不能容忍的是我竟被这些人糟蹋了,照理我是应该期待这些人给我以帮助和精神安慰的。我的眼泪像泉涌那样流下,我的喊苦声响彻了整间屋子,我在地上打滚,扯自己的头发,我请求我的刽子手们致我於死地,这些铁石心肠的坏蛋们早已习惯於这种景象,他们宁愿同其他妇女们继续寻欢作乐,而不愿意安慰我一下或者平息我的痛苦。然而我的喊声使他们听了浑身不舒服。

  他们决定把我送到一个他们听不到我叫喊的地方┅┅翁法勒正要将我带走的时候,拉斐尔又带着淫猥的眼光仔细打量我,尽管我当时的状态非常可怜,他仍然说,在他第二次使我成为他的牺牲品以前,他不愿意人家把我带走┅┅他刚说完这话,就马上行动起来┅┅可是他的性欲要再一次刺激才兴奋得起来,於是他采用了热罗姆的残酷方法,才得到足够的力量,来完成他的新罪行┅┅伟大的天主!多麽没有节制的荒淫啊!这些恶魔竟然凶恶到这种程度,居然选择像我目前所处的精神极度痛苦的时刻,来使我遭受十分野蛮的肉体惩罚!

  这时安托南又过来抓住我说∶“当然啦!没有比学习上级的榜样更妙的了,没有比再犯一次错误更够刺激的了,人家说,有痛苦就有欢乐,我坚决相信每个漂亮的小妞会使我变成最幸福的男人。”

  不顾我的厌恶,不管我怎麽叫喊和哀求,我又一次成为这个恶棍发泄兽欲的可怜对象。

  “第一次到这里就够了,”拉斐尔边说边带走小花,“我们睡觉去吧;明天我们再看看可爱的阿涅斯是否接受了我们的教训。”於是大家都散了。

  翁法勒带我到我的房间里去;我觉得这位年纪最大的女子是负责照管几个女子的人。她把我带到四个女人的公共宿舍里,那是一间方形的塔楼,四只角落各放了一张床。

  通常一个神父跟着姑娘回房间,接着把门关上,插上两三道门闩。负责这件工作的是克莱芒,进入房间以後就不可能再出去,因为房间里没有别的门,只连接着一个小间,是我们的厕所和盥洗间,这小间里的窗户如同我们卧室的窗户一样,非常狭窄而且装有窗栅栏。卧室里没有家具,靠近床前放着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周围一圈围着一块破旧的印花棉布床幛,小间里有几只木箱,几张洞穿的椅子,几个坐浴盆和一张公用的梳妆台。

  这一切都是第二天我才观察到的,初到时我只关心我自己的痛苦,对周围的一切我都视而不见。

  “公正的天老爷啊,”我对自己说,“难道命中注定我每产生一个善念就马上跟着来一个惩罚吗?伟大的天主,我只想到这所房子里来还个愿,尽一尽信徒的责任,我什麽地方做错了?难道我想崇敬天主就得罪了上天吗?我应得到的报酬难道应该是这样的吗?啊,难以理解的上天旨意啊,如果您不想我违抗您的规定,就请您推心置腹地启示我吧。”

  我边想边流下辛酸的眼泪,破晓时分成还在哀哭的时候,翁法勒走到我床边对我说∶“亲爱的伙伴,我来鼓励你振作起来,最初几天我也像你一样哭过,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你也会跟我一样的。最初的时刻是最可怕的,不仅因为我们必须无休止地满足几个色狼的异想天开的要求,还因为我们在这所下流的房子里丧失了自由,而且受到他们残暴的虐待┅┅受苦受难的人看见别人在他们面前受苦是会互相安慰的。”

  不管我的痛苦多麽剧烈,我也暂时忍耐一下,我请求这位伴侣告诉我,我还有些什麽样的苦难要遭受。

  “听着,”翁法勒坐到我床上对我说∶“我相信你,所以和你说心里话,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亲爱的朋友,我们最深重的苦难,就是命运的不确定,谁也说不清楚离开这里以後我们会变得怎麽样,我们在这里有许多闲暇,可以搜集许多证据,证明凡是被这里的僧侣改造过的姑娘,从来不在外面社会里出现,他们自己也警告过我们,他们明白地说这个隐居所就是我们的坟墓。可是每年总有两三个姑娘从这里出去。她们的命运如何?他们是否干掉了她们,有时他们对我们说干掉了,有时他们又说没有干掉,可是那些从这里出去的姑娘,尽管答应我们说一定去告发这家修道院,要设法救我们出来,从来没有一个遵守诺言的。难道是他们压制了这些控告,还是他们使这些姑娘没法子控告?每当我们问新来的人有没有这些姑娘的消息时,她们总是回答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些可怜的姑娘们,她们的命运到底怎麽样呢?这就是我们最焦虑的问题。索菲,在我们苦难的日子里,我们真正的苦恼是无法确知我们将来的命运。我到这儿来已经有十四年了,我看见过五十多个姑娘从这儿出去┅┅她们在哪儿呢?为什麽她们个个都发誓要帮助我们,而没有一个是遵守诺言的呢?我们的人数确定是四个,起码在这间房间里只有四个,然而我们却确实知道有另一座同这座相对称的塔楼,里面也藏身同样数目的姑娘,我们是从他们的举动和言谈中得出这样的结论的,然而这些姑娘如果实在有其人的话,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这件事最好的证明就是我们从来没有一连两天伺候过他们;如果昨天我们被他们使用过,今天我们就可以休息一天。这些淫棍绝对不会斋戒一天的。何况除了他们随心所欲胡乱安排以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促使他们放我们一天的假,我们根本不知道怎样利用这一天假期才好。”

  “我在这里见过一个七十岁的老姑娘,她是去年夏天才出去的;她在这儿度过了六十年,她看见过三百多个姑娘从这儿出去。他们保留这位老姑娘期间,我看见过有一打以上不满十六岁的姑娘被送走。我看见过一些来了三天就被送走的,也有一个月後被送走的,还有几年的;其中并没有一定的规律,按照的只是他们的想法或他们的兴趣。行为好坏也没有什关系,我看见过一些姑娘飞也似的去迎合他们的心意,可是六个星期以後就被送走了;另外一些姑娘整天阴沈着脸,任着性子想干什麽就干什麽,她们却被留下来过了许多年头。所以告诉一个新来的人应该怎样做是没有用的,他们随心所欲的行为会打破一切规定,对他们来说没有什麽是一成不变的。”

  “至於神父,他们很少变化;安托南在这儿已有十年,克莱芒住在这里有十六年了,热洛姆从三十岁起就进入这所修院,拉斐尔则从十六岁起就来这里了,他接替了前任主持,前任主持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死於纵欲过度┅┅这个拉斐尔是佛罗伦萨人,教皇的近亲,同教皇有紧密的交情,就是从他开始,所谓的圣母奇迹才使这所修道院得以名扬四方,而且阻止那些爱说闲话的人,从太近的距离,观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来的时候这所房子就像你来时看到的样子。据说这所修道院已经有百年历史,始终是这个样子,所有到这儿来的主持,都保留了对他们取乐十分有利的这种修会。”

  “拉斐尔是本世纪中最淫荡的僧人之一,他之所以要求派到这儿来是想过一种能满足他的癖好的生活,他的计划是想尽可能长久地保持他秘密的特权。我们是属於奥塞尔主教区的,不管主教是否知情,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到这儿来。除了八月底圣母升天节前後,通常这地方是人迹罕至。每年到这儿来的人不超过十个人。可是每逢有陌生人到来的时候,主持总是小心接待,将无数艰苦修行的表象给他们观看,使他们离开的时候都非常满意,回去後拼命夸奖这所修道院,这些坏蛋之所以能够逃脱惩罚,就是人民老实和信徒们轻信的结果。”

  “至於我们行为的规范,倒是没有严格的规定,不过如有触犯,不管大小,都是非常危险的。在这方面我得对你说得详细些,因为犯了错误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不要因为我犯了这条法律而处罚我,因为我不知道有这条规定。’这些规定应该叫同伴告诉你,或者你自己猜出来,谁也不会预先警告你,事後则同样处罚你。唯一使用的刑罚是鞭打,根据不同的错误,鞭打身体的某一部分,不管你这部分是否经得起鞭打或者是否应该蒙受这种耻辱。久而久之,他们最爱用的刑罚变成了他们取乐方法之一,你昨天没犯什麽错误已经尝到了,不久你会因为犯了错误而再尝一次。”

  “他们四个人都爱上了这种残酷的恶行,四个人轮流当行刑人。他们每天派一个人当‘理事’,负责听取房间室长的汇报;室长就是四个姑娘中最年长的一个,她担任内部治安,凡是我们在晚餐时的一言一行都归她管,她可以指责任何人犯了错误而加以处罚,让我们把每一条行为规则都研究一下吧∶我们必须在每天上午九时起床而且穿好衣服;十点钟修士给我们送来面包和水当早餐;下午两点吃正餐,有一盆质量相当好的汤,一块白烧肉,一盆蔬菜,有时有点水果,还有一瓶酒给我们四个人喝。毋论冬夏,每天固定在下午五时,理事就来视察我们。这时候室长就向理事汇报她房间里姑娘的行为,她们有没有发牢骚或者说些反叛的话,她们是否准时上床,她们是否好好地梳头或者穿戴整洁,她们是否准时吃饭,有没有逃走的计划。有关这一切都应该如实地汇报,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我们自己就有被处罚的危险。”

  “然後理事走进我们的房间,各个角落都视察一下。他的任务完成以後,离开房间以前,他总是要拿我们中的一个来取乐一番,有时四个一齐供他享受。他走出房间以後,如果不是我们共进晚餐的日子,我们就可以随意看书或者闲聊,或者睡大觉。如果我们当晚要同僧侣们一齐晚餐,钟声就响起来,通知我们作好准备。值班理事亲自来找我们,我们一起走到你看见我们的那所大厅,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念那本记载错误的小册子,上面记载着我们上一次所犯的错误,比如在伺候神父的时候,我们表现冷淡,或者漫不经心,或者不够殷勤体贴,或者不够服从,等等;接着就根据室长的汇报念出我们在房间里所犯的错误。犯错误的人轮流站到大厅中间,值班理事一一道出她们的错误,然後主持或另一个神父把犯错的人剥光衣服,理事根据自己宣布的刑罚进行处罚,他宣告时声音那麽响亮,使人无法忘记。这些坏蛋狡猾多端,以致没有一天不执行刑罚的。”

  “这件事做完以後,就开始狂欢了,要详细叙述是不可能的。他们随心所欲,异想天开,花样百出,你能找出一番规律来吗?最主要的是永远不要拒绝他们的要求┅┅一切都要预见到,即使这样有时也不十分安全。在狂欢中大家进晚餐;我们也获准参加,菜肴比我们吃用的精细和丰富多了。神父们喝到半醉的时候,又开始乱来了;这时候他们不受控制的想像力挖空心思创作出各种各样的新花样。到午夜时分酒阑人散,每个神父都可留我们其中一人过夜,这个被选中的女子就到选她的神父的房间睡觉,第二天早上才回到没有入选的女子中间。这些女子回到自己的卧房时,房间早已收拾乾净,床也整理好了。有时早上吃早饭以前,一个神父派人来要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到他的房间里去,来的人总是负责伺候我们的修士,他带我们到需要我们的神父那里去,等到用完以後由神父自己或者由那位修士送我们回来。”

  “这个负责打扫我们房间和接送我们的修士,是一个老畜生,年满七十岁,独眼,瘸腿,哑吧,你不久就会见到他。他有三个帮手,同他一起负责整个修道院,其中一个是厨师,另外一个负责打扫神父的房间以及其他地方,还帮帮厨,还有一个就是你进来时看见的门房。我们从来不能会见这些勤杂工,只除了专门伺候我们的那个;我们同他交谈一下就会成为我们最严重的罪行。”

  “主持神父有时在规定的日子以外单独来看我们,这时候就要举行一些习惯的下流仪式,你以後就知道了。不遵从就构成大罪,因为他们为了取乐总是想出各种花招引人触犯,以处罚我们。拉斐尔每到我们这儿来很少不怀着某种目的,我们的义务就是服从,我们的命运就是被人践踏。他们把我们关得紧紧的,从来没有机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虽然修道院有一个相当大的花园,只是由於没有栅栏,他们怕姑娘逃出去,到司法机关或者到教会的裁判所告发,把这里所犯的罪行都抖了出来,所以不让我们到花园去。我们从来不履行宗教义务,还禁止我们这样想和谈论;只要一谈起就必然受到重罚。”

  “上面所说的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新情况,其馀的让经验去教你吧。如果可能,我希望你鼓起勇气;不过你必须放弃回到人世间的希望,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走出这所房子以後还能再度出现的先例。”

  我们的室长用最後几句话结束了她的训诫。这最後几句话使我十分惶恐不安,我问翁法勒,关於这些离开姑娘的命运,她的真正想法是什麽。

  “你要我怎样回答你呢,”她对我说,“一切都向我证明她们的归宿就是坟墓,而千万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无时无刻不来摧毁这个不可避免的信念。”

  “只有在当天早上才通知我们被开除了,”翁法勒继续说,“值班理事在早餐以前对我们大概这样说∶‘翁法勒,收拾行李,修道院开除你了,傍晚时分我来接你。’说完以後他就走了出去。被开除的姑娘抱吻她的同伴,千万次答应帮她们的忙!一定要去控告,去公开散播这里发生的一切。时间到了,僧人出现,带走了姑娘,从今以後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如果恰巧是他们狂欢的日子,晚餐照常举行,我们在这一天注意到唯一特点,就是神父们不那麽玩到精疲力尽,他们喝酒倒喝得不少,他们叫我们回房的时间提早了,我们中间没有人被留下来陪他们过夜,第二天早上也不找我们。”

  我感谢室长给我提供了许多消息,我对她说∶“亲爱的朋友,也许你碰到的都是些孩子,她们没有能力来遵守诺言┅┅”

  翁法勒打断我说∶“孩子吗?四年以来,有一个三十九岁的,一个四十岁的,一个四十六岁的和一个五十岁的‘孩子’,都曾对我发过誓说一有消息就通知我,而她们没有一个遵守过诺言。”

  “没关系,”我回答说,“我们俩来相互许诺吧,我向你发誓,用我最神圣的东西来保证,我不摧毁这些无耻的人,我宁愿死,你也作同样的誓言吧?”

  “当然,”翁法勒对我说,“不过你必须认识到这些诺言是没有用的。有些姑娘比你年纪大,也许比你更激愤,她们的家庭是省里最富有的家庭,因而她们比你拥有更多的办法,总之这些姑娘同我发誓,结果仍然没有遵守她们的的誓言。请你相信我的残酷经验,把我们的誓言视为无效,不要再倚靠它吧。”

  接下来我们就谈起神父们和姑娘们的性格。翁法勒对我说∶“全欧洲再也没有比拉斐尔和安托南更危险的男人了;他们的本性是虚伪、阴险、恶毒、残酷、不信神和好逗美人;在他们的眼睛里,除了他们在做坏事的时候,从来看不到一点快乐的影子。表面上看来克莱芒是四个人中最粗鲁的,却是最好的,他只有在喝醉时才可怕;注意千万不要冒犯他,冒犯了他可要冒极大的危险。至於热洛姆,他是天生粗暴的,同他在一起的收获就是耳光和遍体伤痕,可是如果他的情欲满足以後他会变得像只羔羊那麽柔顺,这是他和头两个人的主要区别,头两个人只有背信弃义和残忍的暴行才能激起他们的情欲。”

  “至於姑娘们,”室长继续说,“要说的事情不多;小花是个孩子,没什麽心眼,人家叫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科尔内莉很有良心和富於感情,谁也无法安慰她的不幸,她自然是忧郁的,同伙伴们很少交谈。”

  听完这些情况以後,我问她是否真正知道,在一个对称的塔楼里面关押着像我们一样的不幸少女。

  “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们的存在,”翁法勒说,“不过我们只能从僧人们的不小心泄露秘密中得知一二,或者从那个伺候我们的哑吧修士身上得知,获知这些消息是十分危险的。何况既然我们不能够互相帮助,知道她们存在又有何用?如果现在你问我有什麽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我会告诉你他的有些无意中的说话足以完全证明这一点。”

  “何况有一次,我晚上陪拉斐尔睡觉以後早上走出来,刚跨过门槛,拉斐尔准备送我出来,我在他没有注意到时看见那个哑吧修士带了一个十七到十八岁的漂亮姑娘走进安托南的房间,这姑娘肯定不是我的房间的。哑吧修士发现有人,赶快将她推进安托南的房间,可是我已经看见了,他也没说什麽,这事就此了结,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就要冒很大的风险。因此可以肯定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妇女在这修道院里,我们只是隔一天才同神父们共进晚餐,她们肯定填补了这一天,而且人数大概同我们相等。”

  翁法勒刚说完就见小花走了进来,小花陪拉斐尔过夜後回房,修道院里明文规定禁止少女们互相谈论陪夜经过,看见我们还醒着,她向我们简单地说声好就筋疲力尽地扑倒在床上,一直睡到九点,大家起床时才起来。温柔的科尔内莉走到我身边,流着眼泪望着我┅┅然後对我说∶“亲爱的小姐啊,我们都是可怜虫!”

  早餐送来了,伙伴们强迫我吃点东西,我为着讨她们欢喜就吃了点。当天相当平静地过去了。五时正,如同翁法勒所说的那样,值班理事长走了进来,他是安托南。他笑着问我对这次奇遇感觉如何,我只低着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没有回答他。

  “她会习惯的,她会习惯的。”他吃吃地笑着说∶“在法国再也找不到比这儿更好的培训少女的地方了。”

  他到处视察了一番,从室长手里接过去那张犯错误名单。室长是个好姑娘,很少在单上记载太多的错误,经常说她没有什麽可报告的。安托南在离开以前走到我身边┅┅我颤栗了,我以为我又要再一次成为这个恶魔的牺牲品,不过既然这种事任何时候都可以发生,现在发生,同明天发生又有什麽区别?可是他只给了我几下粗暴的抚摸就放过了我,他扑向科尔内莉,同时命令我们在他行事期间都要留在那里以煽动他的欲火。

  这个只顾自己愿欲的坏蛋,什麽享乐方法都要试一试,他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如同昨天晚上对我一样,用尽了各式各样最残暴最下流的方法。

  这种集体陪伴是常有的事,已经差不多变成了习惯;每当一个神父拿一个姑娘享乐的时候,其馀三个必须环绕着他们,以煽起他的欲火,使快感从他的所有器官深入进去。

  我在这里有意将这些邪恶的细节叙述一下,目的是以後就不再提了,我不想没完没了地叙述这些肮脏的东西。我讲了一个,其馀的就可想而知,我只告诉您我在这所修道院居住期间所发生的主要事件,不再拿那些细节来惊吓您。那天不是共进晚餐的日子,我们过得相当平静,我的伙伴们尽量安慰我,可是没有什麽能平息我心中的悲愤,她们都白费心思了,她们越提起我的伤口,我觉得伤口越疼痛。

  第二天上午九时主持神父就来看我,虽然那天不是他值班,他问翁法勒我是否开始拿定主意了,他不等待回答就打开了我们小间里的一只木橱,从里面拿出几件女人衣服来。

  “既然你一无所有,”他对我说,“我们就必须想到给你衣服穿,也许这是为了我们而不是为了你,因此你不必感谢我们。我本人并不认为这些衣服都是没有用的,姑娘们伺候我们的时候都是像畜牲一样赤裸裸的,她们走後留下的衣服并不是一个很重的负担,但是我们的神父都是上流社会人物,他们喜欢奢侈品和装饰品,因此必须满足他们的要求。”

  他将几件女便服和半打女衬衣扔到床上,还加上几项睡帽、袜子和鞋子,叫我都试穿一下。他亲自看我换衣服,一有机会就对我进行下流的抚摸。有三件塔夫绸和一件印度棉布的女便服我穿起来合身,他同意让我留下,命令我将其馀衣服整理一下,叫我记住这一切都是属於修道院所有,如果我在用坏以前就离开这儿,必须将它们还给修道院。

  这样说着话的时候他突然间兴奋起来,命令我自己作出我知道最合他意的姿势┅┅我想向他求饶,可是看见他的眼睛里已露出愤怒的光芒,我认为最好还是服从,因此我作出了姿势┅┅这条色狼在三个姑娘的环绕中满足了他的兽欲,正如他惯常所做那样,违反了道德、宗教和人的天性。这个卑鄙的意大利人从来不放弃他的恶习。我惹起了他的欲火,在晚餐时他向我频频祝酒,我被选中了陪他过夜;我的伙伴都退出去,我进了他的房间。

  我不必再谈我的厌恶之情和我的痛苦,夫人,您一定可以想像得到它们已经到了极点,而且这种千篇一律的景象也许会影响我以为的叙述,所以我不详谈了。

  拉斐尔有一间可爱的小房间,里面陈设雅致,摆满了名贵家具,凡是能使这个孤独的居所舒适、整洁、欢乐的,一点不缺。一关上房门,拉斐尔就脱光了衣服,命令我照他的样子做。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被弄得激动起来,所采用的方法就是原来他作为主动者自己发动春情的办法。我可以说,这天晚上我上了最完全的纵欲一课,比世界上最训练有素的卖淫女知道的更多。

  我先是当小学老师,不久就变成了小学生,可是在我待人和人待我之间差别甚大,虽然人家没有向我求饶,我不久就涕泪满襟地向人家求饶了。人家对我的请求嗤之以鼻,人家用最野蛮的预防方法阻止我乱动,等到完全控制我以後,整整两个小时用闻所未闻的严厉办法对待我。

  人家的注意力并不仅仅集中在专供这种用途的身体某一部分上,还不加区别地扩展到全身各部分,尤其注意那些相反的部位,最娇嫩的圆球等等,没有什麽能逃过刽子手的残暴的眼睛,他的乐趣就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有时他停下来一忽儿,他用手和嘴唇热烈地抚摸和亲吻他的罪行所造成的遗迹。有时他忽然放开我,为的是享受一下眼看我自卫和逃走的乐趣;我在房间里奔跑,拳头更加猛烈地落到我的身上。夫人,我还要对您说些什麽呢?我的任何动作都会招来他的野蛮袭击,我已经浑身是血。

  “我们睡觉吧,”那个色鬼事後说,他的欲火已经被这些丑恶的准备动作煽得旺旺的,“也许这些对你已经太多了,可是对我还远远不够;这种神圣的操练可以说百做不厌,不过这仅仅是个引子,下面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

  我们上了床,拉斐尔既是淫棍,又是一个有异嗜癖的人,整个晚上他使我当上他的罪恶乐趣的奴隶。我抓住一刹那间的平静求他告诉我,将来是否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

  “当然,”拉斐尔回答我说,“你进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等到我们四个人都同意让你退休的时候,你就肯定能够出去。”

  “可是,”我又问他,目的是想从他那里挖出更多的东西,“我是发过誓终身保守秘密的,您不害怕有些比我年轻又不会保守秘密的姑娘,出去以後泄露在这里所有一切的秘密吗?”

  “这是不可能的,”主持神父回答。

  “不可能?”

  “肯定不可能┅┅”

  “您能够解释一下吗┅┅”

  “不能,这是我们的秘密;我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不管你是否能够守口如瓶,你是完全不可能把我们这里所做的一切泄露半句的。”

  说完这几句话以後,他就粗暴地命令我改变话题,我再也不敢违抗他。清晨七点,他叫修士把我送回我的房间。我把他说的话同翁法勒告诉我的情况凑合起来,我不得不得出一个不幸的结论∶他们一定是对离开这所房子的姑娘们采取极端的措施,如果她们从来不说话,那是因为她们被关在棺材里,没有办法说话的缘故。这个可怕的想法使我颤栗了许久,最後我拿希望来同它斗争,终於把它驱散了,我变得同我的伙伴一样麻木不仁了。

  在一周内我便兜了一个圈子,认识所有僧人,我很容易就使自己确信每个僧人都在干下流无耻的歪门斜道,可是他们如同拉斐尔一样,只会用残暴办法虐待别人,才能点燃他们的淫荡之火,彷佛他们身上别的器官,都听命於这颗腐化堕落的心,不在它的推动下便不能产生快感似的。

  安托南是最使我受苦的人;根本无法想像这个坏蛋在他邪恶的淫乐中,把残暴的行为抬高到什麽程度。他永远在幽暗的邪恶道路上走,只有邪恶才能使他享受快感。在享受中他继续用暴行来维持他的快感,而且靠暴行来使快感达到高潮。

  我很惊奇他所采用的办法为什麽不能使其中一个女的怀孕呢?我问室长他是怎样避孕的。翁法勒回答我说∶“他立即杀死他淫乱的果实;如果他发现有怀孕的迹象,他就叫我们一连三天喝下三大杯草药,第四天就可以完全消灭他纵欲的痕迹。在科尔内莉身上已发生过一次,在我身上发生过三次,事後对我们的健康没有损害,恰恰相反,我们的身体反而此以前好了。”

  “此外,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他是唯一可能有这种危险的人,其他几个由於他们非正规的淫乱方法,倒使我们没有什麽可害怕的。”

  翁法勒又问我,他们中间只有克莱芒给我吃的苦头最少,这是不是真的。

  我回答说∶“唉,在一大堆讨厌和下流的行为中,有些令人心,有些令人反感,我很难说哪一个人给我的伤害少一些,我对他们全体都厌烦透了,我希望我马上走出这所房子,不管等待我的命运是什麽。”

  “过了不久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翁法勤说,“你是偶然来到这里的,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列入计划之内;在你到来的八天以前,他们刚好退掉了一个姑娘,如果不是确实有了一个替身,他们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不是经常亲自去招募新人,他们雇有高薪的代理人热情为他们服务;我差不多可以肯定有一个新的姑娘要来,你的希望可以实现。何况我们正处在圣母升天节的前夕,这段时期的到来很少不给他们带来收获∶或者他们用忏悔的办法诱惑一些少女,或者他们将其中一个关起来,碰到这种节日,没有一只鸭子落到他们的虎口,那是不常有的事。”

  这个闻名已久的节日,终於来临了。夫人,您知道这些神父在这个节日里干的是怎样亵渎宗教的事吗?他们认为一个看得见的奇迹,可以使他们的修道院加倍扬名,因此他们将我们中最矮小和最年轻的一个,小花,乔装打扮,把圣母的所有装饰都给她戴上,用绳子将她拦腰绑住,不让人家看见这些绳子,命令她等到神父举起耶稣圣体的时候,她就一本正经地向天空举起双臂。

  他们恐吓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如果她泄露一个字便要受到最残酷的处罚,要是她表演得不好,也要同样受罚。她尽自己所能使演出获得成功,老百姓受了骗还为奇迹出现而欢呼,他们留下许多布施给圣母,满意地回家,更加坚信圣母的灵验。

  我们这些淫棍想将他们亵渎宗教的行为做到底,小花穿着她获得人人尊敬的圣母服装出现在晚餐席上的时候,神父们个个都要小花穿着服装满足他们不正常的兽欲。第一个罪恶行为完成以後,恶魔们并不满足,反而受了刺激,他们将小花赤裸裸地放在一张大桌子上,点起蜡烛,将我们的救世主耶稣基督的圣像放在她的头上,他们胆大妄为,居然将圣体放在可怜的姑娘的腰部,在那里完成我们宗教最可怕的奥秘。

  这种丑恶的景象使我忍受不住,我昏了过去。拉斐尔看见了,就说,为了驯服我,必须由我代替小花作圣坛。他们抓住了我,把我放在小花的位置上,於是那个无耻的意大利人,就在我身上完成了他们刚才在小花身上实施的恶行,还加上其他更加凶暴、更加渎圣的行为。

  人家把我搬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动弹,必须把我搬回房间,我躲在房间里一连哭了三天三夜,为我身不由己而参与的罪行流下辛酸的眼泪┅┅这件事我回想起来就揪心,夫人,我现在每想起来就要流泪。我对宗教有深切的感情,谁如果得罪或者侮辱宗教就会使我的心喷出血来。

  我们发觉我们等待着的那位新伙伴并没有从参加节日的群众中选择,也许她已经到了另一所塔楼,可是我们这儿什麽都没有发生。这样子过了几个星期,一件新发生的事使我满怀不安。我到这所污秽不堪的房子已经将近有一个月,一天早上九时左右拉斐尔走进了我们的塔楼。他的样子似乎很兴奋,眼睛里流露出失去理智的光芒;他仔细地观察我们四个,叫我们一个个做出他最喜欢的姿势,在翁法勒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花了几分钟观看做着这种姿势的翁法勒,慢慢地他冲动起来,做了一些他喜爱的动作,可是没有达到高潮┅┅接着他扶她起来,用严厉的眼光盯着她看了一些时候,脸上凶相毕露。

  “你伺候我们时间够长了,”最後他开口说了,“修会辞退了你,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准备一下,傍晚时分我亲自来带你走。”

  说完以後,他用同样神气观察她,然後叫她又作出那种姿势,他折磨了她一会儿,然後走出了房间。

  他一走,翁法勒马上抱住了我。

  “啊,”她一边哭一边对我说,“我既害怕又等待着的时刻终於到来了┅┅伟大的天主,我的命运还会怎样呢?”

  我竭尽我的能力安慰她,可是没有什麽用。她向我用最明确的语言宣誓,一定要尽力营救我们,只要有可能,她一定要去告发这些坏蛋。她答应我的态度十分坚决,使我一分钟也不怀疑她一定能够做到,除非这件事是不可能的。那一天像往常一样过去了,将近六点钟,拉斐尔亲自上来了。

  “喂,”他粗暴地对翁法勤说,“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神父。”

  “走吧,我们快走。”

  “请让我同伙伴们吻别吧。”

  “这没有用的,”神父拖着她的臂膀说,“他们在等着你,跟我走吧。”

  这时侯她问要不要带走她的衣服。

  “一点都不要,一点都不要,”拉斐尔说,“所有的衣服都是修道院的,不是吗?你对这一切都不需要了。”

  然後他又改了口,彷佛怕自己说多了话似的。

  “所有这些衣服对你都没有用了。你可以按照你的尺寸量体裁衣,这样更合身啦。”

  我问神父可不可以让我送翁法勒一程,只送到门口为止,他用十分凶暴的眼光望了我一下,我吓得不敢再问第二次。我们可怜的伙伴向我们再看一眼,眼睛里充满不安和眼泪,然後走了出去。

  她一走,我们三个就抱头痛哭了一顿。半个钟头以後,安托南来带我们去晚餐;我们下来以後约莫过了一个钟头拉斐尔才出现。他的样子很激动,常常低声和别人说话,可是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就像翁法勒警告过我那样,我注意到这一天神父们很早就支使我们回房,他们喝的酒却比平时多许多,他们也让人激起他们的情欲,却不要求达到沸点。

  从这些特点中我们得出什麽结论呢?我注意到这几点是因为在这种时机不提高警惕不行,可是对於归纳的结果我却看不出来,也许我告诉您这些特点也是因为它们使我惊异的缘故。

  我们等翁法勒的消息一直等了两天,一会儿我们坚信她不会食言,一会儿我们又认为他们对她所采取的残暴办法使她无法践约。过了七天我们还得不到她的消息,我就担心起来了。

  翁法勒走後第四天,我们照常下楼去参加晚餐,使我们三个大为惊奇的是,我们走进去的一刹那间,另一扇通向外边的门走进来一个新的伙伴。

  安托南对我们说∶“小姐们,这位就是被派来代替那位刚离去的小姐的,请你们同她像姐妹一样相处,在你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安慰她。索菲,”神父对我说,“你是她们中最年长的,我升你为室长,你知道室长的责任,你必须丝毫不差地履行你的职责。”

  我很想拒绝不干,可是我不能,我永远只能牺牲自己的想法和意志,去屈从这些坏蛋,我只能鞠了一躬,表示我愿意干他喜欢的一切。

  我们脱下套在新来伴侣身上的短上篷和薄纱衫,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面目娇嫩美好,眼睛饱含眼泪,还带着十分讨人欢喜的哀愁,她娇媚地抬起眼睛朝我们每个人注视,我敢说我生平从来没有见过更动人怜悯的眼睛,她的带灰色的金黄头发天然卷曲,长长的落到肩上,嘴唇鲜红,脑门显得十分高贵,她的整个容貌十分吸引人,使得看见她的人,都不知不觉地被她迷住,不久我们便从她的口中得知(关於她的情况,我在这里一起述),她名叫奥克塔维,是里昂一个富商的女儿,在巴黎长大,她正与一个女管家回里昂去看她的父母,不想在奥塞尔和韦尔芒通之间遭到袭击,她被绑架了,一直送到这所房子里来,得不到她坐的那辆马车和伴送她的女管家的消息。

  她先是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她是通过一个很长的地道到那里去的,她在那里被关了一个钟头,正在绝望之际,又被送到这里同我们在一起,还没有一个神父对她说过话。

  他们这四个色狼,在一刹那间看见一个娇嫩百媚的美人儿,不由得眼花撩乱,神魂颠倒,只能一味的欣赏,不能动弹,原来美是能够使人崇敬的,最坏的坏蛋也不能不表达膜拜的心情。可是像我们这几个恶魔,只能忍耐一会儿,时间一长就觉得厌烦。主持神父说∶“来呀,小姐,我请求您,让我们看看您身体的其他部分是否也像您的容貌一样美。”

  漂亮的女孩不知所措,脸涨得通红,听不懂人家对她说什麽,凶恶的安托南抓住她的胳膊,对她说了无数下流的粗话,我无法在这里覆述,最後他说∶“您难道听不懂吗,装腔作势的小姑娘,我们要说的就是请您马上脱光衣服┅┅”新的哭声┅┅新的反抗,可是克莱芒马上抓住她,不到一分钟就将覆盖住这个美丽天使的一切东西全部剥光。

  从来没有看见过这麽白嫩的皮肤,这麽完美的形体,我是无法完全描绘出来的。然而这种鲜艳,这种天真纯洁和这种精致娇嫩,马上就要变成这些野蛮人的猎物了。大自然赐给她许多恩典,彷佛是专供他们糟蹋的。

  我们在她的周围围成一个圆圈,她像我曾做过的那样,向四周审视了一下。欲火上升的安托南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向这个初生的美玉进行了凶暴的袭击,点燃了敬神的香火┅┅拉斐尔本人已经不能再等待,他认为现在是更进一步的时候了,他一把抓住他的牺牲品,把她安置在能够满足他的欲望的位置上,还请求克莱芒帮助按住她。

  奥克塔维哭了,却没有一个人听见。那个可恨的意大利人的眼光里,燃烧着欲火,他现在已经处在可以进攻的位置,他还在察看通道,似乎是为了防止抵抗;他一点也不使用欺骗手段,也不进行准备工作,尽管他同被害人之间完全不相称,他还是进攻了,被害人一声骇人的尖叫说明了她已经失败。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使傲慢的胜利者稍为放松一下,她越是露出向他求饶的神气,他就越发出猛地折磨她。可怜的小女孩完全跟我一样,受尽无耻的凌辱,却仍然是处女。

  “这次胜利多麽难得啊!”拉斐尔边说边站起来,“我还以为我生平第一次失败了吗。”

  “让我来征服她,”安托南不让姑娘直起腰就说,“城墙上有不止一处裂缝,你只穿过最狭窄的一个。”

  他边说边勇猛地加入战斗,不到一分钟他已经霸占了领地,新的呻吟声又响起来了┅┅

  “感谢天主,”这个可怕的恶魔说,“如果我听不见战败者的痛苦呻吟声,我就怀疑我打了败仗,我只用我能榨出多少眼泪来衡量我的胜利。”

  “说真的,”热洛姆走上前说,“我并不打乱这美妙的姿势,它正合我意。”

  他仔细观看,碰一碰,摸一摸,接着空中就响起了可怕的哨声。那些美丽的肉体改变了颜色,鲜红色混和了明亮的乳白色┅┅阴险的神父一刻也不肯停止,小学生越是痛苦呻吟,班主任越发严厉┅┅一切都照常进行,没有什麽可以宽恕的,不到片刻这个美艳的躯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带着他的野蛮行为的伤痕,最後还是在流着血的伤口上他满足了他的兽欲。

  “我比他们都更温柔。”克莱芒搂住美丽的姑娘说,同时向她的珊瑚红的嘴唇上印上邪恶的一吻┅┅“这就是我要献祭的庙宇┅┅”

  一连几个吻,吻在维纳斯亲自造成的可爱的小嘴上,使他兴奋万分。现在是毒蛇在糟蹋玫瑰。他强迫可怜的姑娘顺从他,奥克塔维奋力抵抗,可是不久就被迫安静了下来,坏蛋胜利了,那个欢乐的器官,爱情最甜蜜的庇护所,被罪恶玷污了。

  晚间的其馀时间同您所知道的一样度过,可是这位年轻少女的美貌和年龄又再度燃起这班坏蛋的欲火,他们加倍残酷地对待她,直到最後满意了,然後送她回房,使她得到几小时的休息,这是她所极度需要的,我很想安慰她一下,起码在第一个晚上,可是我不得不陪安托南过夜,反而是我自己需要别人的安慰。我十分不幸,居然讨这个色狼的欢喜°°这个字眼不很确切,应该说我比别的人更能引起这个色狼的不正当情欲,很久以来每星期我总有四五晚是在他的房间里度过的。

  第二天我回房时看见新来的伴侣在哭泣,我将别人劝我的话都说给她听了,可是并没有成功,正如这些话对我不起作用一样。命运的突然转变是很难得到安慰的,这个少女充满虔诚、道德观念和荣誉感,目前的状况吏便她觉得难以容忍。

  拉斐尔很喜欢她,一连几个夜晚要她陪夜,这样的宠爱更使她难堪。翁法勒对我说得对,姑娘们被辞退与否与在这屋子里居住年份长短没有关系,完全由神父们随心所欲决定,或者由後来的调查研究决定,可以留一个姑娘八天,也可以留她八年。奥克塔维同我们在一起不到六个星期,拉斐尔就来宣布把她辞退┅┅她同翁法勒一样,对我们许下许多诺言,然後像她一样消失了,我们永远不知道她後来的命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