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忽然产生向人们开枪的念头。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走出去找列娅,她是一个站在蒙派纳思街一家旅馆门口招徕客人的金头发妓女。我从来没有和妓女发生过肉体关系,因为这样做我会受到损失。你可以骑在她们身上,这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她们会用她们的多毛的大嘴吞没你的下体,而且据我所闻,在这个交易里,即使从长远看来,得利的也是她们。我不愿意有求于人,可是我也不愿意给人什么。因此,最好给我一个冷漠而虔诚的妓女,她能抱着厌恶的心情听从我的摆布。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我总和列娅走进杜盖斯那旅馆的一间房间。她脱掉衣服,我注视着她却不碰她。有时我的裤子就这样弄湿了,有时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到家里自己弄完结。这一天晚上,我在她往常站的地方没有找到她。我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看见她来,我猜想她一定是感冒了。这时是正月初头,天气还十分冷。我感到失望,因为我是一个富于想象力的人,我早已热烈的想象我在这个晚上能够享受的乐趣。在敖德萨街有一个栗色头发的妓女,我常常注意她,她已经不算年轻,可是还结实和丰满。我并不厌恶中年妇女,因为她们脱光衣服以后,那样子似乎比别的女人更裸体。可是她并不熟悉我的那一套作法,突然间把这一套告诉她我自己又有点胆怯。而且,我不相信新结识的妓女,她们这种人很可能把一个流氓藏在门后面,等到你事毕以后,那个家伙就会突出现,抢走你的钱。他不对你饱以老拳就算你幸运万分了。可是,这天晚上,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我决定回家一趟,带上我的手枪去冒一次险。
过了一刻钟,我走到那个妓女身边的时候,我的武器已经在我的口袋里,我再也不怕什么了。就近看她毋宁说她有一种凄凉的神气。她很象我对面的女邻居,那个副官的老婆;我对这一点很感满意,因为好久以来我就想看见这个女邻居脱光衣服的样子。每逢副官离开以后,她就开着窗户穿衣服,我经常躲在窗帘后面偷看她。可是她却在房间的深处化妆。
斯脱拉旅馆只剩下一个空房间,在五层楼上。我们走上去。那个妓女的身体相当笨重,她每上一级楼梯都要停下来喘气。我却十分舒适自如,因为我虽然有一个大肚子,我的身体却是消瘦的,必须高过五层楼才能使我喘不过气来。走到五层楼的楼梯口,她停了下来,把右手按着心口,大声地喘着气。她的左手拿着房间的钥匙。
“真高,”她一边说一边试着向我微笑。我从她的手中把钥匙拿过来,没有回答她,我打开了房门。我的左手握着我的手枪。房间里阒无一人。他们在洗面台上放了一小方块儿绿色的肥皂,是给妓女和客人用的。我微笑起来:对于我,洗屁股盆和小方块肥皂都没什么用处。妓女站在我的身后,始终在喘着气,这就激动了我的情欲。我转过身来;她把嘴唇献给我,我把她推开。
“脱掉你的衣服,”我对她说。
房间里有一张包着绣花毡的单人沙发,我在上面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后悔我没有吸烟。妓女脱掉了袍子,然后停了下来,对我投射了一下不信任的眼光。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边问她一边仰头半躺在沙发上。
“雷妮。”
“好吧,雷妮,快些脱衣服,我在等着你。”
“你自己不脱吗?”
“脱吧,脱吧,”我对她说“你别管我。”
她使裤子跌落到她的脚上,然后捡起裤子,很小心地把裤子放在她的袍子上,和她的奶罩放在一起。
“亲爱的,你是一个小坏蛋,一个小懒鬼吗?”她问我:“你想叫你的小亲亲动手包办一切吗?”她一边说一边向我走近一步,两只手搭在我的沙发的两边扶手上,很笨拙地要在我的两腿之间跪下来。可是我粗暴地扶起她。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对她说。
她惊讶地望着我。
“你到底要我为你做什么?”
“没有什么,你走走看,走来走去就行了,我对你再也没有别的要求。”
她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样子很尴尬。再也没有比叫裸体的妇女走路更能使她们受窘的了。她们不习惯把脚跟平踏到地上。那个妓女弓着背,两臂下垂。我却高兴得不得了:我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里,衣服穿得连脖子也不露出来,我连手套也继续戴着,而这个中年女人却遵照我的命令脱得浑身赤裸,在我的周围转来转去。
她转过头来望着我,为着掩饰自己的窘态,她对我妩媚地微笑起来:
“你觉得我漂亮吗?你是在图眼睛快乐吗?”
“你别管这些。”
“喂,”她突然很气愤地问我,“你想叫我这样子走很长时间吗?”
“你坐下来。”
她坐在床上,我们俩互相注视,一句话也不说。她冷得战栗起来。隔壁有一只闹钟,我们清楚地听见它的嘀哒声。我突然对她说:
“张开你的两条腿。”
她迟疑了四分之一秒钟,然后照我的话做了。我注视着她的两腿之间,我用力吸气。然后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厉害,以致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简单地问她:
“你懂了吗?”
我又开始大笑。
她愕然地望着我,然后满脸涨得通红,把两条腿合拢起来。
“混蛋,”她嘀咕着说。
可是我越发笑得厉害,于是她一跃而起,在椅子上拿起了她的奶罩。
“喂,喂,”我对她说,“事情还没有完哩。我待会儿要给你五十个法郎,可是我要取回相当的代价。”
她气愤地拿起了她的裤子。
“够了,你自己也明白。我不知道你要些什么。如果你带我到这儿来的目的是嘲笑我的话……”
这时候我拿出了手枪,我把手枪显示给她看。她用严肃的眼光望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就让她的裤子仍然落到地上。
“走,”我对她说,“走来走去。”
她又走了五分钟。然后我叫她拿了我的小棍子,为我服务了一番。等到我觉得我的短裤已经潮湿以后,我才站起来,我递了一张五十法郎的纸币给她,她接过去了。
“再会,”我加上一句“我给你这个代价并不算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