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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 凌 雁 声 《民间故事选刊》2005年第2期 故事传奇-情人故事 大学毕业后，我小姨通过关系，将我安排在市政府某局工作。小姨比我大１０岁，是一个漂亮而有风韵的女人，可一直没结婚，我想优秀的她一定是心性极高，不肯轻易嫁给那些凡夫俗子。小姨身边的男人如蜂似蝶，有什么事只要她说一声，他们就会全力以赴，我的工作就是她在人事部门任处长的朋友林慕然帮的忙。 小姨约林慕然出来一起吃饭，我第一次见到了林慕然。他是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气息和他那种举重若轻的神情让我领略了一个真正男人的风度。他只是把我当成个小女孩，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和小姨讲话，而且目光里有一种柔柔的神情。 在市政府召开的半年工作总结会上，我又一次见到了林慕然，中午就餐时我们很自然地坐到了一起。那天餐桌上的黑芝麻小馒头是我从没吃过的，我孩子气地说了一句：“真想偷一个回去。”下午３点多会议就结束了，一走出市政府大楼，林慕然狡黠地笑着对我说：“送你一样礼物。”我看后不禁笑出了声来，他送给我的竟是一袋黑芝麻小馒头。林慕然说：“我可是头一回偷东西，你可别告发我。”我笑得不可收拾，想像他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竟然一边吃一边悄悄地把小馒头一个一个装进纸袋。我先是觉得滑稽，继而就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暖暖的。最后他说今天没什么事了，找个地方玩玩如何？我不好拒绝他，而且，那袋小馒头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 那天我们先是去游泳馆游泳，在清澈的碧波里我像一条光滑灵活的鱼。林慕然一边不停地向我撩水花儿，一边大笑着说：“你真是一条小美人鱼，小心我捉了你卖给水族馆。”晚上，我们又一起去听了一场音乐会，散场时已近午夜。走在灯光流溢的大街上，林慕然很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我半推半就地任他牵着，说不清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他宽厚的手掌几乎把我的手全部包裹起来，从未谈过恋爱的我心里竟燃起了莫名的渴望。可林慕然却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就那样一直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回了家。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林慕然身上的气息久久不曾散去，我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 这以后，林慕然没再约我，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给我打来了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委屈得想哭，声音也哑哑的。我问他为什么不理我？他就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颤声说：“小凌，我也想你呀，可是我身不由己呀！”他安慰了我几句，最后约定星期天见面。 星期天的早晨我一赶到约会地点，就见林慕然正靠在一辆越野吉普车旁等我，他说今天要让我玩个痛快。一坐进车里，林慕然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拥进怀里说：“小傻瓜，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着就吻得我透不过气来。半小时后，他把车停在了一片树林外面，说特意为我选了个游泳的好地方。我们走进树林，就看到了掩映在林中的一个深潭。林慕然从包里取出他为我准备的红色游泳衣说：“穿上它你就是个真正的美人鱼了。”在水中，林慕然轻轻地托着我的身体，我如同飘浮在梦的温柔乡里。累了在岸上休息时，坐在潭边的草地上，阳光暖暖的，我偎在林慕然的怀里晒着太阳，慢慢的，他的身体就向我压了下来……事后，他一边抚弄着我的头发一边说：“千万不要让你的小姨知道了这件事，不然我不好意思面对她这个好朋友了。”我问：“为什么？”林慕然不回答我。 以后，林慕然常常约我，他非常贪恋我娇嫩如水的身体，我也对林慕然产生了情感和生理上的依恋。有时小姨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时，我真想向小姨述说心中隐秘而刺激的幸福，可我担心她会笑话我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虽然是这样，但小姨似乎也觉察了我对林慕然的特殊感情。情人节前夕，我和她一起逛街时，她挑了一条鳄鱼皮带，似乎很不经意地对我说：“这是送给林慕然的，我们相爱好多年了。我一直未结婚，全是为了他。” 小姨的话几乎把我击昏了。我可以不在乎林慕然有妻子，可我不能容忍他如此欺骗我。那天回到家后我便一病不起，林慕然打来几次约会电话都被我冷冷地拒绝了，遇到他我也绕道而行。 冬天的一个下午，林慕然又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出去谈谈，他说这是他生命中的大事，一定要和我谈。他说了一家酒吧的名字，没等我做出反应就挂断了电话。晚上，我去了那家酒吧。林慕然一看到我，眼中就流露出又是疼爱又是无奈的表情，我的心里也酸酸的。林慕然对我说他不想在机关干下去了，想下海闯荡一番，他还让我和他一起去南方，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我也早厌倦了机关里死气沉沉的生活，可是……正在我犹疑之际，小姨不知忽然从哪里闯了进来，她一改往日的斯文典雅，抓住我的头发就撕扯起来。她说我忘恩负义，骂我不要脸，抢了她的情人。我挣扎着说，我和林慕然没那回事，你可别把我逼急了。说完我捂着脸羞愤地离开了那家酒吧。 几天后的早晨，我一上班就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他说林慕然在白塔公园附近被车撞伤了，已送到中心医院去了。我放下电话就往外跑，打车赶到中心医院，院方说并没有车祸受伤的人被送来治疗。看来我被人愚弄了。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小姨得意洋洋地说：“你说你和林慕然没有那回事，你为何为一个和你没关系的男人那么紧张，犯得上吗？”我不说话，然后就给林慕然打了个电话，说我想见他，要他立即到白塔公园等我。那天，在公园的树林里，我逼着林慕然在我和小姨之间做出选择。林慕然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说：“我当然是要你了，凌凌，你知道你小姨的性格，我怕把她逼急了会出事，你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春节一过，我对母亲谎称同学丽娜的丈夫出国了，她要我去与她同住，就搬进了林慕然在郊区租的一套房子。我每天和林慕然厮缠在一起，不许他去见小姨。这下小姨发疯了，她先是挑动林慕然的老婆来找我的麻烦，然后又把我的事告诉了我母亲。正月十五那天一大早，我正和林慕然柔情百转地缠绵，手机忽然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她问我现在哪儿，今天回家过节吗？我说我在丽娜的家里，下午就回去。母亲说：“我刚刚给丽娜打过电话，她说你从来没在她那里住过。”一听到母亲的这番话，我从林慕然的怀里挣脱出来，急忙起身打算回家。就在此时，传来了急促而疯狂的敲门声，小姨嘶哑着嗓子狂吼着“开门”，我并不想理会她，可是当妈妈苍老而绝望的声音传来时，我惊呆了！“凌儿，你再不开门，我就撞死在这里了。”打开门后，当妈妈看到只穿着一件没系好带子的睡衣的我和尚未起床的林慕然时，怆然长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母亲一病不起，以死相挟，我只好暂时断绝了和林慕然的来往。想想几年来支离破碎的生活，我恨极了小姨，我才２４岁，却已被她搞得声名狼藉。在家人的逼迫下，我草率地嫁给了一个医生。新婚之夜，医生发现我不是处女，大有花高价买了处理商品的感觉，我们的婚姻生活就此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结婚不久，林慕然下海办起了自己的公司，他说为了我，他也就不去南方了，私下里他还常常偷偷地约我。丈夫的冷落，家人的蔑视，使我不由自主地接受了林慕然的慰藉。虽然我也知道他一直在和小姨来往，可是我已懒得管那么多了，我只要从他那儿找到一个女人被宠被爱的感觉，在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的生活中感受一点儿刺激、一点儿痴情就够了。林慕然一再对我表示，待他挣到了足够我们下半生用的钱后就带我出国去享受。我和小姨已形同陌路，有时偶尔遇到她，她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但她对我和林慕然的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我们似乎都看开了许多，竟有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慕然则巧妙地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具体说是三个女人之间，有时我问他怎样对他老婆交待，他说他老婆明智得很，只要交给她足够的钱，她才不管那么多。而我的丈夫就不那么宽容了。２月１４日，为了拖住林慕然，不让他陪小姨过情人节，在一家酒吧里，我让林慕然把手机呼机统统关掉，不停地向他劝酒，自己也醉得一塌糊涂。一直到凌晨两点，林慕然才把我拖出了酒吧送我回家。当我踉踉跄跄地从出租车里出来，在林慕然的脸上吻了一下后打算上楼时，却见丈夫双眼喷火地站在不远的路灯下怒视着我。那天晚上，他把我按在床上像野兽般疯狂地发泄一番后，又将我暴打了一顿，然后提出了离婚。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从此就更加放肆地做起了林慕然的情人。 这年冬天，林慕然在和一个温州人做生意时被骗走了一大笔钱。那些日子，他整天闷闷不乐，我也不敢多问。之后，他为了索回那笔款子频频去南方。第二年７月，林慕然说那笔钱有眉目了，他要到南方出差一段时间，要我好好地等着他。一个多星期没见到林慕然的影子，我竟有些想念他。那天我不停地拨打他的手机，却总是关机。以前他出差时每天都给我打电话，现在怎么会关机呢？莫非他出了什么事？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我往他的公司打了个电话，一个沙哑老迈的声音问我是找先前租用这座办公楼的林总吗？我说是的。他说林总已经把公司卖掉了，办公楼也退租了，全家移民到一个什么岛国去了。我说这不可能，他从没说起过这件事。对方不愿再听我莫名其妙的话，“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嘀嘀的忙音刺痛了我的心，我不相信一向很爱我的林慕然会如此绝情。我扯过一件外套，疯了似地向外跑去。 在林慕然公司的楼下，我看到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小姨，她摇着我的胳膊说：“他说过要带我出国的，怎么会带着他老婆走了呢？”说着竟抱着我哭了起来。那天我和小姨四处奔走打听林慕然的下落，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全家移民到太平洋上的岛国斐济了，只有我们两个还蒙在鼓里。每听一个人重复一次这个消息，小姨的脸就抽搐一次，最后，她抱住我哭着说，我们娘俩儿被他害惨了。 那一夜，我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中，不时地被噩梦惊醒，不时地流泪，十年的时光啊！我和小姨不过是充当了这个男人的玩物，被他玩腻了，就随手扔掉，一走了之。而我们却为这样一个男人争得亲情淡薄，反目成仇…… 选自《家庭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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