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王昌龄“三境说”浅探

作者:王红丽




  
  夫作文章,但多立意。令左穿右穴,苦心竭智,必须忘身,不可拘束,思若不来,即须放情却宽之,令境生,然后以境照之,思则便来,来即作文,如其境思不来,不可作也。
  
  可知,如上所言,以此三条途径所产生之艺术灵感,并非心理学意义上的理念活动,而是指“境”,是一种具体形象之“境”的虚拟呈现。另外,此处还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即:写文章(包括诗歌),不可强作。否则,将难以产生有“境”之佳作。
  由上所述可知,王昌龄认为意境之创造必须以艺术灵感的产生为基础。因而,意境创造说应当如是运行,或者转变思维角度,或者借鉴前人著作,或者从客观物象与世界中搜求,以便得到创造意境之艺术灵感,然后,意境之创造才有可能。王昌龄提出的这三条途径,无疑是从其自身及前人之诗歌创作中总结出来的,因而具有可操作性。三者之间并非截然分开,而是可交叉存在的。“诗有三思(三格)说”的提出,使意境学说的日渐完善,成为可能。
  
  三
  
  王昌龄的“诗有三境说”与其“诗有三思说”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均为今之意境学说的有机组成部分。而且,它在意境学说的形成过程中,起了承前启后的历史作用。
  所谓“承前”,不仅指他对前人诗论的借鉴与发展,也指他对前人诗歌创作经验的总结,更重要的则是指他完成了由佛教之“境”向文学理论之“境”的转变,使意境学说的进一步成熟成为可能。
  所谓“启后”,则指他对于此后意境学说的发展、完善具有巨大的启发作用。仅以意境学说之集大成者——近代王国维之论证之,便知此言不虚。在其《人间词话》中,王先生有言:
  
  文学之事,其内足以掳己,而外足以感人者,意与境二者而已。上焉者意与境浑,其次或以境胜,或以意胜。苟缺其一,不足以言文学。
  
  此处之论表明:“意与境浑”是意境中最理想之层次。而“或以意胜”,“或以境胜”则为稍逊一筹之层次。与王昌龄“诗有三境说”参照来读,可以发现:“或以境胜”,实与王昌龄之“物境”相当,系“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而得,其特点是“了然境象,故得形似”,“或以意胜”实与王昌龄之“情境”相当,系“张于意而处于身”而得,其特点是“深得其情”;“意与境浑”,与王昌龄之“意境”虽不完全相当,在圆融丰满一点上却亦相近。且意境学说与“意境”之特点均为“真”,此点,亦可见王国维先生之意境学说与王昌龄之“诗有三境说”的承传关系。
  综上所述,《诗格》仅因其真伪问题而长期被忽略,是令人遗憾的。今作一浅探,以抛砖引玉。
  (责任编辑:古卫红)
  
  作者简介:王红丽(1974- ) ,山西洪洞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2004级在读博士生,广东茂名学院中文系讲师。
  
  ①凡正文中加引号之“意境”,皆为王昌龄之“诗有三境说”之一境;否则,皆指一般所谓之意境学说。
  
  参考文献:
  [1]罗根泽著:《中国文学批评史》,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
  [2]张皓著:《中国美学范畴与传统文化》,湖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11月版。
  [3]姚南强著:《禅与唐宋作家》,江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1月版。
  [4]罗宗强著:《隋唐五代文学思想史》,中华书局,1999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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