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对“亡国女”问题的审视与现实评判
作者:郑心灵
历史上无论哪朝哪代的覆灭,也无论战争动乱的发生,其实都有着相当复杂而深刻的社会政治、经济诸多原因,绝非单单“重女色”所能导致。综观历史,其实早已不乏有识之士对此荒谬无理的“女色亡国”论调的大胆质疑。唐代诗人杜牧曾写下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作《夜泊秦淮》。诗云:“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诗中的“商女”,指侍候他人的歌女,“商女,是以唱曲作生活者”(徐增《说唐诗》卷十二),“后庭花”则指陈后主李煜所作词曲《玉树后庭花》。据《旧唐书·音乐志》记载:“陈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齐将亡也,而为《伴侣曲》。行路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亡国之音也。”“商女”唱《后庭花》之曲,乃是不知亡国之恨;然而,指使她唱歌的又是一些什么人呢?他们难道也不懂得这是亡国之音吗?这些人身为皇孙贵族、官僚豪绅,亦如陈后主一样,不以国事为怀,只知寻欢作乐,整日沉醉于靡靡之音!这样的一些败类执掌朝政,岂有不祸国殃民之理?显然,诗人谴责的对象,并非那位不知亡国之恨的歌女(因为唱歌仅仅是其赖以谋生的唯一手段,唱什么词曲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更与国家的兴衰无任何牵系);而纯粹是那些疏于政务、骄奢纵欲的王公显贵自己所葬送或曰倾覆了好端端的江山社稷。
因此,倘若我们跳出维护帝王江山的立场,跳出男权中心的怪圈,就会清晰地见出以男权为中心的私有制社会的荒谬所在!我们完全有理由从维护女性权益的视角提出反问——妲己、褒姒、杨玉环等人,其实不过只是一些来自民间的普通女子,她们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亦无法决定,又凭什么去主宰一个庞大王朝的命运、将社会的兴衰更替系于己身呢?因此许多文人才会通过对唐朝的“安史之乱”发生原因的探究,得出一个共识,即是:它与杨贵妃无关,其咎在为人君者唐玄宗也!此中包括多种因素。其一,在于唐玄宗的耽安乐、好奢侈。其二,在于唐玄宗的重用奸佞,如宰相李林甫和杨国忠之徒。其三,在于唐玄宗引狼入室。在一些文人骚客看来,唐玄宗宠幸并重用安禄山,不啻引狼入室而酿成祸乱。正如赵翼《马嵬坡》所云:“宠极强藩已不臣,枉散红粉委荒尘。怜香不尽千词客,招乱何关一美人!”是啊,招乱何关一美人!历史上众多文人墨客为“歌女”、“亡国女”之类美女诉冤屈、鸣不平的思想,仍然是值得今天的人们深刻反思,积极借鉴的!我们借助洪升的《长生殿》及莎士比亚的《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亡国”者必有,然却并非美若天仙的“女子”也!
(责任编辑:解正德)
作者简介:郑心灵,焦作大学学报编辑部编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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