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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性的自然 和谐的世界
作者:赵建常
三
《俄罗斯菜园颂》作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一时期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越来越强,人在对大自然的掠夺中开始遭到自然的报复,人与自然越来越远离那种和谐美好,走向疏离甚至对立。此时苏联正是勃列日涅夫执政的“停滞时期”,经济裹步不前,社会道德堕落,阿谀奉承、个人崇拜之风再次盛行。在文学上出现了歌颂苏联农村所谓的“繁荣与进步”的作品,以一种乌托邦式的手法把当时的集体农庄描绘成“美满、富足”的人间乐园{16}。它们麻痹着人们审视现实的头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关于苏维埃政权的新神话。然而,大部分有着良知的作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逃避官方乌托邦式的语言牢笼,抵御政治话语的侵入,解构官方的乌托邦神话。所以人与自然成为这一时期苏联文学中的重要主题。这些作品关注自然、关注生态、关注人的道德,它们并不直接指涉为官方意志所敏感的话题,而是潜在地、间接地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因此它们并不为官方乌托邦话语所排斥{17}。阿斯塔菲耶夫的《俄罗斯菜园颂》正是这样的作品。
作家笔下描绘的菜园并不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苏联官方所鼓吹的“美满富足”的农村菜园,它存在于较之早近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的西伯利亚农村。这时地处偏远的西伯利亚农村还保留着一种自然质朴的生活,这里还感受不到科技进步和物质文明对农村的威胁,一切仍是那么原始、纯朴与和谐。这种充满爱意的田园生活在作家看来是神圣和可贵的,因为“田园的美好、舒适、明智会转化成整个家业的兴旺和安康”{18},有了和睦稳固的家庭才会真正有繁荣富强的社会与国家。所以,阿斯塔菲耶夫以一种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方式,用纯朴和谐的农村生活对抗着官方虚假繁荣的乌托邦神话,对抗着喧嚣、冷漠的城市生活;古老的文化传统、和谐牢固的家庭和热爱劳动、充满爱心的人民在作家这里成了战胜任何困难与专制的威力无比的武器。
苏联时期著名的文学评论家马卡洛夫曾写道:“阿斯塔菲耶夫的作品是关于我们生活的沉思,是关于人在大地上和社会上的使命以及人的道德标准的沉思,是关于俄罗斯民族性格的沉思。”这样的评价放到今天仍不过时。在《俄罗斯菜园颂》中,阿斯塔菲耶夫同样对生活、社会以及人类进行着深深的沉思,沉思中作家于自然之外失落的理趣便在这灵性与和谐的自然世界里得以觅回。
(责任编辑:水涓)
作者简介:赵建常,南京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在读博士生,山西大学外语学院教师,研究方向为俄罗斯文学。
① 该作品俄文名称为“Ода русскому огороду”,译为中文即《俄罗斯菜园颂》。国内学者陈淑贤、张大本将其译为《俄罗斯田园颂》。本文作者解读即以陈、张的译文为蓝本,但作品名称从《俄罗斯菜园颂》。译文参见 [俄] В•阿斯塔菲耶夫:《俄罗斯田园颂》,载《阿斯塔菲耶夫散文!》,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5年。
② 余一中:《阿斯塔菲耶夫访谈录》,载《当代外国文学》,1993年第3期,第143页。
③ 乐黛云、叶朗等主编:《世界诗学大辞典》,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3年,第502页。
④ 韩捷进:《现代人类的“田园牧歌”》,载《琼州大学学报》,2004年第4期,第48页。
⑤⑩{14} 陈淑贤、张大本:《译后记》,载《阿斯塔菲耶夫散文选》,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5年,第287、286、287页。
⑥⑦⑧⑨{11}{12}{15}{18} [俄] В•阿斯塔菲耶夫:《阿斯塔菲耶夫散文选》,陈淑贤、张大本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5年,第231、232、229、241、227、244、228、245页。
{13} 石国雄:《俄罗斯心灵的表达者——阿斯塔菲耶夫》,载《当代外国文学》,1995年第4期,第85页。
{16} 严永兴:《辉煌与失落》,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年,第256页。
{17} 董晓:《乌托邦与反乌托邦》,载《苏联文学反思》,刘文飞主编,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第253-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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