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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禅堂座位简图

 



  这样又要走完一炷香,就再上座。饮食、睡眠、大小便,都有划一的规定。如此行居坐卧,都在习禅,每日总以十支以上长香为度。如逢冬日农事已了,天寒地冻,更无其他杂务,便又举行克期取证的方法,以每七日为一周,叫做“打禅七”或“静七”。在禅七期中,比平常更要努力用功参究,张往每日以十三四支长香,作为用功的标准。大约睡眠休息时间,昼夜合计,也不过三四小时而已。后世各宗,鉴于这种苦修方法的完美,也就兴起各种七会,如念佛七等等。他们有这样苦志劳形,精勤求道的精神,日久月长,无疑地,必能造就出一二超格的人才。每逢举行禅七的时期,和尚要请职担任禅堂里的监香职位时,也和请丛林班首执事一样的过程,茶聚商托以后,挂牌送位,都如请执事一样的仪式。不过送位只是送禅堂里的坐香位子,因为重心在于禅堂。监香也有同时请七八位,轮流担任,以免过于疲劳。禅宗虽然只重见性明心,立地成佛的顿法,并不重禅定解脱的修行法门。但是远自印度的释迦牟尼,以及传来中国以后,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位祖师和禅师,不从精勤禅定,专志用功中得成正果的。每年初夏,便依律禁足安居三月,又谓之“结夏”。到了旧历七月十五日圆满,也谓之“夏满”,或称谓“解夏”。所以从前问出家为僧的年龄若干,便请问他夏腊多少。所以丛林禅堂,制立如此风规,恰是佛法的真实正途,俗话说:“久坐必有禅”,这也不是绝无道理的。到了两宋以后,许多大儒,都向往禅堂规模和教育方法,抽梁换柱,便变成儒家理学家们的静坐、讲学、笃行、实践等风气了。禅堂的门口,帘幕深垂,一阵阵地飘出袅娜的炉香,当大家上座坐禅的时候,普通叫作“收单”,门口便挂上一面止静的牌子。这时,外面经过的人,轻足轻步,谁也不敢高声谈论,恐怕有扰他们的清修。到了休息的时候,门口换挂一面“放参”的牌子,才可以比较随便一点,普通又名为“开静”。

  4.禅堂内外的教育方法:

  丛林既以禅堂为教育的中心,那就天天必有常课了。诚然,他们的常课,便是真参实证,老实修行本分下事,却不是天天在讲学说法的。因为在禅宗门下,认为讲习经论,那是属于义学法师们的事,他们重在老实修行。遇到晚上放参的时候,住持和尚莅临禅堂,说些用功参禅的法门,或者有人遇到疑难,请求开示,便随时说法指导,这样就叫做“小参”。后世风规日下,有时住持和尚偷懒,便请堂主升座说法,这也叫作“小参”。倘有正式说法,在禅堂以外,另外还有一座说法堂,简称法堂,依照一定的仪式,礼请住持和尚升座说法。这时大都是鸣钟击鼓,依照一定的隆重仪式,通知全寺的僧众,临场听法的,仪式的庄严,和大众的肃然起敬,恰恰形成一种绝对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氛。可是禅宗住持和尚说的法,却不如讲经法师们,一定要依照佛经术语的法则来讲,也不是只作宗教式的布道。它是随时随地,把握机会教育的方针,因事设教,并无定法的。弟子和书记们,老实记截他的说法讲话,便成为后世的“语录”一类的书了。如果有时讲解经论,又须另在讲堂中举行。对于专门讲解经论的法师,便称为“座主”。丛林的修行教育,因然以禅堂为中心,但作为导师的住持和尚,对于全体笃志修行的僧众们,却要随时随地注意他们修持的过程和进度,偶或在某一件事物,某一表示之下,可以启发他智慧的时候,便须把握时机,施予机会教育。这种风趣而轻松的教育法,在高明的禅师们用来,有时会收到很大的效果,可能对于某一个人,便由此翻然证悟的。既或不能达到目的,有时也变成很幽默的韵事了。后世把这种事实记载起来,便叫作“公案”。理学家们便取其风格,变称“学案”。那些奇言妙语,见之于后世的语录记载里的,便叫做“机锋”和“转语”。由此可见作一位住持丛林的大和尚,他所负的教育责任,是何等的重要,佛经所谓“荷担如来正法”,正是大和尚们的责任所在。所谓“荷担”,也就是说继往开来,住持正法眼藏,以继续慧命的事。唐、宋之间,有些得道高僧,自忖福德与智慧、才能和教导,不足以化众的,便往往谦抑自牧,避就其位了。

  5.禅堂的演变:

  元明以后,所谓禅寺的丛林,渐渐已走了样,同时其他各宗各派,也都照禅宗丛林的规矩兴起丛林来了。在其他宗派的从林中,禅堂也有变成念佛堂,或观堂等,所谓真实的禅堂和禅师们,已如风毛麟角,间或一见而已,令人遥想高风,实在有不胜仰止之叹。民国以来,研究佛学的风气,应运而兴,所以禅门丛林,也多有佛学院的成立。禅宗一变再变,已经变成了禅学,或是振衰革弊,或是重创新规,唯有翘首伫候于将来的贤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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