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斯勒（1885年2月）

　　先生们、女士们：

　　你们好！我来并非向你们布道，只是谈一点关于艺术的想法。

　　现在有很多人认为艺术是跟全城有关系的事情，他们觉得应该把艺术诱人家庭主妇的大门，应该把艺术谁进公司里，作为文化和精雅细腻的证明。

　　但是真正的艺术究竟是什么呢？艺术自私地占有她自己的完满天地—艺术并不打算训诫，她在探索各种条件下及一切时代中的美。并且已经找到了这种美。艺术家并不想改造别人。丁托列托、委罗奈斯和委拉士开兹并不渴望改革什么、改进什么，他们的创作完全是自己的事情，属于他们自己的心灵。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从没有，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艺术的时代，也从来投有过一个热爱艺术的民族。对艺术家的所作所为，人们没有必要去品头论足，因为他们之间是隔绝的。艺术以前曾是一株独立生长．没有意识的植物—但后来买卖人用自己的趣味取代了艺术家的科学，对画家喋喋不休说应当以自然的本来面目作画，这等于对钢琴家说应当坐下来弹琴一样。

　　自然把一切绘画的要素包含在形与色中，正如键盘把一切齐符包含在内：当黄昏的轻雾带着诗巨笼罩着河畔，犹如一面轻纱，丑陋的建筑物消失在隐约的天慕土，一幢幢楼房变成傲然独存的钟楼，一座座仓库成了琼阁宫殿……整个城市犹如天国那样虚无飘渺，仙境出现在我们眼前。行人不分贤愚，不沦贫困富有，都因黑夜来临．匆忙赶回家去，寻求归宿、不再看自然一眼。惟有艺术家，每当自然开始低吟她那幽婉的曲调时，倾听着她的歌声。艺术家是自然的儿子，也是她的主人因为他热爱母亲，同时又懂得怎样去驾驭她，描绘她美妙的歌。

　　再让我们看看那些艺术的寄生虫吧飞那些中产阶级．对他们来说一幅画只不过象征了一个故事。还有那些专家们，他们态度沉郁，从书本七读来的智慧使他们显得很聪明，他们经常去博物馆，并在地窑里不停地挖掘。那个向众人指出宇宙传说的传教士，他频频劝诫，揭露抨击，指手画脚。还有一个半瓶子醋的艺术爱好者，不要忘记他，他让全国都响彻了美学的声音，我们都大难临头了！

　　除了这些庸俗模仿，狂妄自大的招摇者之外，艺术大师跟他所引起的事情丝毫没有瓜葛。

　　艺术家是最末一代贵族，资产者是他的敌人。艺术超越自然之上，与民族、民族的生活没有联系。如果艺术想给人们讲故事，或者将艺术加些任何形式的“文学化”，那么，艺术就丢失了自己的种姓等级，也就丧失了荣誉。

　　让我们摆脱纠缠吧，艺术家只是他们自己！

　　为艺术而艺术，就是我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