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兄弟等一伙人成了我们的常客。他们当中有未来的华沙化学教授瓦格纳,后来在喀琅施塔得航海学校当化学老师的切利佐夫和当物理老师的约尔丹斯基,还有医科大学生斯托利尼科夫,医生霍尔莫夫斯基、贡恰罗夫、索布索维奇,兽医M和巴甫洛夫兄弟的同乡捷尔斯基。
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有特点。巴甫洛夫喜欢阐发高深的理论,他谈得充满智慧,语言动听,推理严谨,无形中吸引了我们大家。然而他非常腼腆,他很欣赏他的弟弟德米特里的谈吐。德米特里是个才思敏捷的人,常说些趣闻轶事和俏皮话把人迷住。后来在德国的时候,他虽然德语说得很蹩脚,却能和德国朋友们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谈笑风生,每次都是德国朋友们簇拥着他凯旋。热情的瓦格纳对一切时事焦点总能立刻作出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坚强的意志令人折服。切利佐夫阐述普拉东的哲学思想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约尔丹斯基通常用数字来解释生活现象,这使大家兴趣盎然。索布索维奇则以他的英俊、温柔出众。贡恰罗夫醉心革命思想。斯托利尼科夫一直沉默不语,倾听别人的谈话。
我们互相之间逐渐熟悉起来。谈论最多的是那些使当代青年激动不已的问题。巴甫洛夫对生活的冷静、清醒态度,起初我很不喜欢。但不管怎样,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个非凡的人,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留心起他来了。”
“对生活的冷静、清醒态度”。她指的是什么呢?也许是因为巴甫洛夫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科学,此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当然这是谢拉菲玛的感觉。她当时正是一个热情奔放的18岁姑娘,把服务人民视为天职。她在《回忆录》中正是这样写的:“我们这代人都热衷于献身人民的思想。我们认为在人民面前我们是负债者,正是这种想法激发了我们的热情。”谢拉菲玛认为教育是她的使命。那时“到民间去”的口号是非常流行的。
他们集会、争论、激动、愤怒。他们有的是可争论的问题。俄土战争使俄罗斯贫困到极点。革命风潮此起彼伏。大学生秘密集会,为首者被投进监狱。200多青年造反受到法庭审判。他们的辩护词争相传抄。巴甫洛夫兄弟得到了一个手抄本,他们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
那么到底为什么谢拉菲玛“不喜欢”呢?显然,因为她那充满青春活力的性格溢于言表,而巴甫洛夫对待所发生的事情则持一种较为冷静的态度。
然而使他们接近的东西毕竟很多。这里再引一段谢拉菲玛的笔记。
“意大利著名演员罗西来到彼得堡,他在莎士比亚的名剧中担任角色。
我的教父预订了两个座位,他让我去看戏。我那高兴劲儿真是无法形容!我看到了自己从小就熟悉的莎士比亚人物以最完美的艺术形式展现在面前。也许是我那充满热情的叙述,引起了巴甫洛夫对我的注意,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莎士比亚的忠实崇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