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5期

母亲，一个共同的名字

作者：谭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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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森林边缘有个小村庄，住着一个叫巴兹的男人，以偷猎为生。一天，巴兹潜进森林深处，突然，他看见从旁边草丛中蹒蹒跚跚地钻出一只白虎的幼崽，冲他嗷嗷地叫唤。巴兹喜出望外，一把抓住小白虎，装进布袋里，然后飞一般地往回跑。
　　过了半个小时，母白虎叼着一只獐子回来，不见小白虎，它闻到了有生人的气味，便循着这股气味迅速追赶抓走它孩子的人。
　　巴兹则一路狂奔到河边，只要过了河，母白虎就闻不到他的气味了。巴兹一口气游到岸上，才发现袋中的虎崽早已溺死。这时母白虎竟仍追了上来，也快上岸了，巴兹连忙把死崽扔下，慌乱跑回了自己的村子。
　　母白虎撕扯开布袋，看到爱子已死，愤怒地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啸!随后，追着巴兹进了村庄。
　　丧子之痛让母白虎疯狂了，它长啸着、奔驰着，在村子里见活物就咬，村民们被吓得四处逃避。
　　突然，母白虎看见了巴兹，那个夺走自己孩子生命的罪魁祸首。巴兹正领着老婆，抱着自己数月大的婴儿，同村民一起向前奔跑。
　　
　　母白虎一声怒吼，扑了上去。巴兹的老婆被吓得一声惊叫，脚下一软，跌倒在地，怀中的孩子脱手滚了出去，哇哇大哭起来。巴兹的老婆连忙扑过去，想抱起孩子，但母白虎比她更快，身子一下就窜了上去，把巴兹的老婆撞翻几个跟头，张开血盆大口，向地上的婴儿咬去。
　　巴兹知道，孩子入虎口，肯定保不住了，便冲老婆喊：“快逃!”巴兹的老婆从地上爬起来，却不顾一切地向母白虎冲过去，想把孩子从虎口下救出来，她凄惨地大叫：“不要啊，不要!那是我的孩子啊!”母白虎愤怒地抬起头，凶恶地盯着她，血盆大口随时都会将地上的孩子吞没。
　　巴兹的老婆突然像疯子一样撕扯掉自己的衣服，袒胸露乳地跪在母白虎面前，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地祈求：“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的这一举动，来得那么突然，那些四散奔逃的村民，全都目瞪口呆，停下了脚步，看着这惊人的一幕，甚至忘了逃命。
　　母白虎似乎也被这个女人出人意料的举动怔住了，它看着这个赤裸着上身的女人，看着她饱满的双乳正一滴滴地滴着芳香的乳汁，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和恳求的目光，再看看躺在地下、随时都会被自己的利齿结束的小小生命，居然没有再咬下去，但它锋利的尖牙，仍然触及婴儿的头颅。不懂事的婴儿，似乎也感到了危险，哭得更是声嘶力竭。
　　时间仿佛停顿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婴儿的哭声和巴兹老婆的祈求声。
　　突然，一个妇女悄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脱掉衣服，袒露着最神圣的母性，跪在巴兹老婆的身边，双手合十，恳求地望着母白虎，口中喃喃地祈求：“请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与此同时，更多的妇女慢慢地走过来，跪倒在母白虎面前，祈求它，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只见在妇女们真诚的祈求声中，母白虎慢慢地后退、后退，突然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悲啸，猛地转过身去，消失在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
　　也许是冥冥之中，女人的诚意感动了母白虎；又或许因为，虽然是不同的生灵，但她们都是母亲，那种上天赋予的母性，使母白虎突然改变了主意。母爱有情，它使所有的生命充满仁慈。
　　巴兹的老婆抓住巴兹又撕又扯又咬又骂：“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连禽兽都不如……”
　　巴兹悔恨难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母白虎离去的方向一遍一遍地磕头。
　　 (题图：安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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