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7期
聪明的人
作者:龚 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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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安德生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临街小餐厅里用午餐,突然,有一个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一看,是公司的同事普菲尔,普菲尔和安德生打了个招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吃了几口饭,脸上立刻显出一副忧郁的表情。安德生觉得不该冷落对方,就随口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大高兴。”普菲尔犹豫了一下,凑近安德生,小声说道:“朋友,我有麻烦了……公司里就数你聪明,帮我想个办法吧。上午,我听见老板布雷克先生对会计师说,后天公司要查账,天哪,我该怎么办?”
安德生震惊了:“怕查账,为什么?等等,难道你……”
普菲尔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上星期,我私自从公司的保险柜里弄了一笔钱,没想到竟然会突击查账,这事如果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安德生安慰道:“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好办,你悄悄把钱放回去不就得了。”
“来不及了,”普菲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更何况,那阵子我胆战心惊,竟搞不清楚自己弄了多少,一万三?一万五?反正我忘了,现在,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摆脱困境?”
安德生以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普菲尔的窘相,心里很是快意,在对方的一再催问下,他慢吞吞地开口了:“听着,朋友,你知道本州是以法律的严酷而闻名全国的,假如被抓住,就真的完了,所以,你只能选择逃跑,离开这个地方,更何况你是单身,连你的房子也是租的,他们又不能查封。”
“谢谢你,安德生,这个建议倒真不错。”普菲尔站起来,将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塞进安德生的口袋,然后急匆匆地走出了餐厅。
下午上班的时候,普菲尔办公桌的座位空了,据说,他请了事假,安德生想:这家伙真的逃跑了,请假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这天夜晚,安德生躺在床上生着闷气,原来,他在下班回家途中给车加油的时候,一个打扮入时的女郎居然对着他偷偷地笑,她还能笑什么呢,准是耻笑自己开的那辆花一百多元买的破车。妈的,要是我也能从公司弄点钱……嗨,我在想什么呢,那不是在犯罪吗?
等等!安德生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普菲尔的话:“……那阵子我胆战心惊,竟搞不清楚自己弄了多少,一万三?一万五?反正我忘了……”这个傻子,竟忘了自己究竟偷了多少钱,如果保险柜里再少两千元,大家会怀疑谁呢?当然还是这个逃跑的蠢家伙,哈哈……
总之,到了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安德生的腰包里已经多了两千美元,他在二手车交易市场如愿以偿地买到一辆八成新的蓝鸟轿车,接着,他驾车来到本市著名的城市俱乐部,这是个高档的娱乐场所,吃着美味的东方菜,品着香醇的美酒,安德生惬意极了。
第三天上午,安德生来到公司时已经八点半了,老板布雷克先生的女秘书对他说:“刚才布雷克先生找过你,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于是,安德生赶紧来到了老板的办公室,到了那里一看,布雷克先生正心神不宁地来回踱着步,突然,安德生的眼睛瞪直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普菲尔,还有一个是警察。安德生想:是不是公司报了警,抓住了普菲尔?不大可能,还没有查账呢!要么是普菲尔主动投案自首了?这个胆小的白痴!
这时,布雷克先生板着脸开口了:“安德生,你知道吗,公司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真遗憾,”安德生同情地瞟了一眼普菲尔,又转过头去对老板说,“布雷克先生,可以告诉我吗?”
布雷克冷冷地“哼”了一声,一旁的普菲尔也怯生生地开口了:“安德生,你当然清楚这件事,我认为你能处理好的。”普菲尔说着竟掩面抽泣起来。布雷克先生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普菲尔的肩膀:“别哭了,这事你无法帮他,不过我保证,只要安德生痛改前非,我会从轻发落的。”说着,布雷克转过头,冷冷地说:“安德生,或许你是一时糊涂才干傻事的,如果你肯把偷拿的钱如数交出来,我就不追究这事了,当然,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安德生觉得嗓子发干,他意识到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打算还钱吗?”说着,布雷克先生把一张单据递到安德生手里,“一万五千美元,我给你三天时间。”
安德生懵了:“什……什么?一万五千美元?您弄错了,我只拿了两千,其余的都是普菲尔拿的,我发誓!”
那位警察摇摇头,说:“我们有证据的,昨晚,普菲尔和另一位同事偶然看见你从财务科慌慌张张走出来,出于对公司的负责,他向布雷克先生和会计师报告了这件事,经过查账,发现保险柜里少了整整一万五千元,布雷克先生随后报了警,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在保险柜上找到了你的指纹。”
布雷克先生厌恶地转过身,说:“安德生,你太过分了!明明偷了钱,还百般抵赖,最后竟咬到善良的普菲尔头上,公司为有你这样的人感到羞耻!”
普菲尔的表情显得十分悲戚,眼圈也有点微微红了,他抹了抹眼角,似乎是要把渗出来的眼泪擦去,一会儿,他走到布雷克面前,说:“布雷克先生,恳请您给安德生一次机会吧,或许他真有说不出的难处……”
到了这时,安德生才明白自己落入了普菲尔设下的圈套,他愤怒地向普菲尔扑去,一旁的警察利索地抓住了他的双手,用手铐铐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蠢猪!普菲尔,你偷了钱,还陷害我,我要杀了你这个该死的!”安德生拼命挣扎着,但很快被警察押走了……
安德生说的这一切谁都不会相信……
(题图、插图: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