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5期

身不由己

作者：黄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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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老板罗伯特举办婚礼的日子，公司全体职员全都兴冲冲地来了。婚礼很顺利，可就在新娘露易丝要说出愿意嫁给罗伯特时，来宾中突然有人喊了声：“等一等！”
　　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公司职员马丁！只见马丁从来宾席中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新娘面前，他的神情很古怪，脸上的肌肉一下一下地抖动着，像笑又像在哭。罗伯特虽然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恼怒，问：“马丁，你有什么建议吗？”
　　马丁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反而一把扯过老板的新娘子，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新娘子只发出半声尖叫，她那性感美艳的嘴唇便被马丁的一张厚嘴封住了。
　　露易丝从马丁的怀里挣出来，愤怒地给了马丁一巴掌，一头扑到罗伯特怀里哭起来。没想到这巴掌并没把马丁打醒，他又把露易丝从老板怀中硬拉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新娘子脚下，狂热地吻着她的双脚，说：“露易丝，我爱你，我无比爱你，你不能嫁给罗伯特……”
　　罗伯特气得脸色发白，挥了挥手，几个同事上前拖走了迹近癫狂的马丁。但这时露易丝却突然说：“我要重新考虑当初的决定。”婚礼终于半途而废。
　　在回去的路上，同事们都在议论马丁，一致认定马丁肯定会被开除。
　　谁也没想到，一个星期后，马丁又大摇大摆出现在公司，还被罗伯特提拔为部门经理。马丁得意地说，是老板三番五次打电话把自己请回来的。
　　好事接连而来。没过几天，马丁又接到露易丝的电话，说要见见他。
　　马丁本想回绝，可露易丝的声音像有一种魔力，他一张口就说“同意”。
　　马丁按约定时间到达时，露易丝已提前等在酒吧。她告诉马丁，自己已和罗伯特解除了婚约。马丁吓了一跳，心里面既惭愧又不安，很想向露易丝道歉，可他费劲地张开嘴，只说了一个“好”字，露易丝就接着说：“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经过冷静思考，觉得罗伯特并不爱我……”
　　露易丝说得泪水都流出来。她一把握住马丁的手，动情地说：“马丁，你在婚礼上的举动太让我感动了。我这才明白，原来你是如此爱我。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爱我……”
　　露易丝的话让马丁面红耳赤，他使劲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爱你……”露易丝眼睛亮亮的，沉浸在感动和幸福中。
　　从这天开始，露易丝经常约会马丁，马丁一次次的慌乱和激动都被露易丝看成是马丁爱自己太深的表现。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没有能力说出真相。随着接触的增加，马丁真的爱上了这个美丽又单纯的姑娘，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这天，马丁和露易丝在教堂举行了婚礼。他们一脸甜蜜幸福，公司的同事来了，连老板罗伯特都来了，大家都在祝福这对真心相爱的男女。
　　谁知道，就在牧师问马丁是否愿意娶露易丝为妻的当口，马丁突然神色大变，指着露易丝大叫：“你这个丑陋自私的女人，我根本不爱你，你马上滚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人们再一次惊呆了，露易丝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自己内心深爱的男人，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马丁却叫骂着把她推倒在地。露易丝坐在地上，再一次看着马丁，她绝望了，爬起来扯掉婚纱，捂着脸跑出了教堂。马丁跟着追了出去，可他并不是去拉回露易丝，而是跟在她后面用更恶毒的语言咒骂她，边骂边猛抽自己的嘴巴。
　　参加婚礼的人全走了，马丁一个人蹲到地上，抱头痛哭。这时，一个人在旁边叹息一声，马丁抬起头，看到罗伯特正满脸同情地看着他。罗伯特拍拍马丁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逆意综合征患者！”
　　罗伯特说的没错，马丁确实患有逆意综合征。这是一种古怪的病，患者平时与常人无异，但每当关键时候就可能发病，发病时患者不能控制自己，你要扔掉的东西手却给你捡回来，你要拥抱一个人，你的手反而可能会打那个人的耳光……这种病给马丁带来巨大的痛苦，他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不但未见好，反倒愈来愈厉害。开始只是手不由心，后来连嘴都跟自己的意志对着干了。
　　他从没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病，不明白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罗伯特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逆意综合征患者，我不爱露易丝，可我却不可控制地追求她，请她嫁给我。我痛恨你扰乱我的婚礼，却偏要对你委以重任……”
　　马丁流着泪，说：“不爱她时，我偏偏对她说爱，当我真的爱上她时，却反而把她赶走。上帝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马丁不想失去露易丝，他决心治好病，告诉她真相，请求她原谅。
　　可是，当马丁再去医院就医时，医生经过反复会诊，非常认真地告诉他，他的逆意综合征早已经痊愈了！
　　马丁喊道：“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病好了我自己会不知道？病好了我怎么还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医生说：“逆意综合征让你形成了一种行为习惯，虽然现在你的病好了，但这种习惯仍在支配你的行为……”
　　 (本篇月月评短信代码：AA153)
　　 (题图：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