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
时:日。
景:上海街上。
人:韶华、两个黄包车夫、街上路人。
韶华坐在一辆黄包车上,脚下放着搬家时所必须的“被褥包包”,一口小小的衣箱,留声机。神色透露出一份孤单中假装的坚强。韶华靠在黄包车上,用脚优雅的踏着那些绑好的被褥包,手里抱着一只白色荷叶边的小枕头。韶华穿半高跟皮鞋。
韶华走出了那囚禁她的家庭。她的黄包车在后面拉,紧跟着另一辆在前面跑的黄包车。前一辆车上,放着扎好的书籍、稿件、脸盆,以及三个放杂物的盒子与网篮。一架不衬她行李的豪华喇叭形留声机引人注目。
韶华没有太多面对未来的恐惧。但她终于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茫茫苦海中”的意识,仍令她孤单到接近茫然。(音乐不强调任何心情,茫茫然的、散散的)
演员提示:车上的韶华,注视着的不是街景,“她看进了一个空茫的远方”。
●第五场
时:日,秋末了。
景:韶华新家外面,大街与弄堂。
人:司机,三、五个小孩。
一位显然是司机的男子,在大街上,梧桐树下停好了汽车。往弄堂中走进来。
弄堂中的小孩,看见汽车来了,奔了跑去,快乐的叫喊。
*小孩子们:汽车——汽车——
韶华租来的房子全幢图。韶华只住楼上一间而已,不是整幢。弄堂。
汽车停在这儿,梧桐树下。
●第六场
时:日,秋末了,梧桐树没有叶子。
景:韶华租来的楼房小间,大家合住着的。
人:韶华、老太太、小夫妻、司机。
那位司机在进入楼房小小几步的园子时,看见了楼下一对小夫妻,以及一个老太太。
这时司机已经开口了,手上拿着一个中型信封。
*司机:请问——这里住着一位沈韶华小姐吗?
*小妻子:小姐我们这楼下是没有的,你去看看那个楼上的,倒是小姐派头——
*老太太:(来插嘴)真好派头,一来就把那个留声机开得好大声啊——
送信的司机上了楼,楼下众邻居呆呆的目送。
门开了,韶华一脸的茫然。
*韶华:找我!?——
韶华接过信封,看见明明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就接下了。
门没有被关上,韶华随手把信一搁,抱了个枕头出来,伸手一掏,掏出来一只金戒指,对司机说——
*韶华:谢谢你!
金戒指被韶华当成了赏钱交到司机手中,她将房门碰一下又关上了。韶华当时神情十分心不在焉,也不知应对。(韶华心爱物都在枕头中放着)
注:此场可能引起争议,事实这种拿金戒指付小帐的事情,在本剧原作者身上发生过。可见存在。不必争论。当时她身上只有两个戒指。
●第七场
时:日。
景:老爷家的天井。
人:玉兰、老爷的太太。
O.S(旁白)(韶华声音):玉兰被老爷强暴以后,有了他的孩子,老爷哪里会管她呢。
太太看出玉兰怀了身孕的时候,都已经快五个月了。
玉兰在天井里撑着腰酸,洗衣服。太太走上前去,趁玉兰不防,扳住玉兰的肩,正面朝她小腹踢上去。玉兰当然是逆来顺受的,她痛得缩了起来,往地上慢慢,慢慢蹲了下去——雨——开始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女子——玉兰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