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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降服蛮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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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六五七年冬天,楚国讨伐郑国。郑国派特使星夜到齐国告急求救。 齐桓公急忙请管仲进殿商议。 桓公道:“郑伯派使者告急求救,寡人意欲前往,仲父之意如何?” 管仲道:“楚国是齐国的劲敌,也是中原各国的威胁,其狼子野心是要图霸中原。郑国是中原防御楚国的前哨,不能不救。不过,楚国这些年任用令尹(相国)治理国家,很有章法,国力颇强。楚成王意与主公一比高低。因此,必须讨伐降服它,楚国降服了,郑国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桓公道:“楚国兵强马壮,又有汉水险要屏障,伐楚有必胜的把握吗?” 管仲道:“主公这些年来,救燕存鲁,城邢封卫,天下百姓深感主公的恩德,各路诸侯敬服主公的大义,如果联合诸侯讨伐楚国,没有不服从命令的。” 桓公不无担心地说:“伐楚路途遥远,大军未到,楚国已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这一仗如果打不赢,寡人怎么向各路诸侯交待?” 管仲笑道:“主公还记得蔡姬吗?” 桓公一怔,恨恨连声道:“这个蔡侯,寡人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原来,蔡姬因荡舟将桓公颠入水中,桓公怒气之下,将蔡姬逐回蔡国。蔡穆公一怒之下,逼追蔡姬嫁给了楚成王。 管仲道:“这次伐楚要出其不意。蔡国与楚国接壤,大军以讨伐蔡国为名,一旦得手,立即向楚国发动进攻,可大获全胜。” 桓公道:“好!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江国和黄国过去一向听楚国调遣,前天派使者来讨近乎,想与齐结盟,正好作为伐楚的内应。” 管仲想了想,说:“江国和黄国是楚国的邻国,如果加盟齐国,楚国必然愤恨,很可能要讨伐他们。他们肯定不是楚国的对手,必然到齐国求救。要救,则道路太远,不等齐军赶到,就已亡国;如果不救,则丧失了同盟的大义。臣以为不结盟为好,可告诉使者,他们的心意主公收下就是了。” 桓公思考了一阵子,说道:“仲父说的也是。不过,使者提到舒国助楚为虐,依仗楚国势力,屡屡侵犯邻国,不可不讨。” 管仲道:“舒国是楚国的爪牙,主公可给徐国国君写一封密信,让徐国偷袭舒国,可作为伐楚的桥头堡。江、黄二君,各守本界,听候调遣。” 桓公又道:“那郑国怎么办?” 管仲道:“告诉郑国,全力防守,齐国大军已经出发,很快就到。等大军一到,郑伯要率军到上蔡会合,共同进攻蔡国。这样,郑国军心、民心安定,士气高扬,一定能顶住楚国的进攻。” 桓公道:“仲父可立即修书,邀请宋、鲁、陈、卫、曹、许各君,定于明年春正月元旦出兵,到上蔡聚齐,名为讨蔡,实为伐楚!” 公元前六五六年春正月元旦,齐桓公命管仲为大将,率领隰朋、宾须无、鲍叔牙、开方、竖貂等,战车三百乘,出发讨伐蔡国。一路上,军纪肃整,对百姓秋毫无犯,深得百姓的爱戴和赞誉。 离蔡国还有一百里路时,已是夕阳落山,大军安下营寨。 桓公刚刚用过晚膳,竖貂走进大帐。 竖貂道:“主公,臣愿率一支兵马,偷袭蔡城,收蔡城,作为集合各诸侯兵马的地方。” 桓公笑道:“爱卿想夺头功呀!” 竖貂道:“臣跟随主公三十年了,这次想争个头功,给主公增添光彩。” 桓公道:“好哇!爱卿可以向仲父讨领一支人马。” 竖貂便到管仲大帐。管仲正在烛下弹琴。竖貂不敢惊动,立在帐外等候。 管仲弹完一曲,喊道:“竖貂将军,进来吧。” 竖貂进帐,还没开口,只听管仲说道:“竖貂将军,是不是要夺头功?” 竖貂一惊:这管仲,真他娘神了!忙道:“正是,刚才已向主公……” 不等竖貂说完,管仲打断了他的话道:“要多少兵马?” 竖貂忙道:“须战车一百乘,甲士三千。” 管仲笑道:“军令已写好,拿去吧。” 竖貂又吃一惊。他接过军令,更是瞠目结舌,不多不少,正是战车百乘,甲士三千。他心里纳闷,管仲是神吗? 管仲笑道:“竖貂将军,祝你旗开得胜。” 竖貂忙道:“托仲父洪福!竖貂愿阵前立功。” 管仲挥手道“去吧!”复又弹起琴来。 竖貂点起兵马,令战马摘下铃当,马蹄裹上褐布,乘夜向蔡城进发。第二天一早,已兵临城下。安营扎寨后,稍事休整,即令攻城。他在战车上高擎长剑,大声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凭我大齐兵车千乘,且有八路诸侯壮我军威,蔡国弹丸之地,必败无疑!将士们,冲啊!” 战鼓咚咚,震耳欲聋,响彻长空。齐国军队锐不可挡,似流动的大潮,压至蔡城城门前。 蔡穆公接到齐国的战书,大惑不解。蔡国与齐国,远无仇,近无恨,齐桓公为啥如此兴师动众,调集八国联军来讨伐?想来想去,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妹妹蔡姬被齐桓公赶回家来,他又把蔡姬嫁给了楚成王。这件事一提起来他心里就有火。齐桓公也太过份,夫妻之间因为闹得过份了一点儿就赶回家来,也太不给他这一国之君面子了。可他还不明白,齐是强国,蔡是弱国,要讨伐蔡国一个齐国就绰绰有余了,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要显一显侯伯的威风?蔡国投靠楚国,这是地理的缘故。蔡与楚接壤,楚国强大,小国不依附大国怎么生存?他倒是想投靠齐国,可相隔千里之遥,真遇上了急难事,远水不解近渴呀。如果齐桓公恃强凌弱,骄横纵情,可那位相国管仲不是糊涂人,如果因为一个女子就兴八国之师,可以说师出无名,这是报私仇、泄私愤……,他越想越气,齐桓公简直欺人太甚!他刷地抽出长剑,即使是鸡蛋碰石头,他也要碰上一下。 相国叔齐忙道:“君上息怒。两军对垒,且不可轻易从事!” 蔡侯怒道:“兵临城下,难道要寡人束手待毙不成!” 叔齐道:“以臣愚见,齐侯举兵,必有缘由。要摸清来龙去脉,才好对症下药。君上要稍安勿躁,能缓则缓,能和则和,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率开城交战,请君上慎思。” 蔡侯呆呆地站着不动,叔齐的话很有道理。他颓然坐下,问道:“齐军先锋将军是谁?” 叔齐道:“回禀君上,齐先锋将军是竖貂。” 蔡侯哼了一声,道:“竖貂乃蝇营狗苟之辈,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又是贪利之徒,见财眼红。”他转念一想,又道:“叔齐、孔颜二卿。” 叔齐、孔颜齐声道:“臣在。” 蔡侯吩咐道:“二位爱卿可带金泉玉器一车,今晚上私访竖貂,饱其私囊,赂其贪心,探明齐侯起兵的真情实意。” 叔齐、孔颜交换了下眼色,齐声道:“遵命!” 夜幕落下了,天上繁星点点。 叔齐、孔颜带好礼物,出城来到竖貂大帐求见。 军帐中,竖貂已解甲卸盔,正饮酒自乐。呷一口酒,吃一点菜肴,哼哼着小曲儿,满心的得意。这次当这个先锋官,功劳唾手可得,因为蔡国他很了解,接蔡姬是他接的,送蔡姬也是他送的。正想得得意,侍卫进帐报告:“竖貂将军,来了两位客人,自称是将军的朋友。” 竖貂一愣,心里话,在这里哪来的朋友?说道:“请他们进来。” 叔齐,孔颜进帐,拱手施礼道:“蔡使叔齐、孔颜拜会将军。” 竖貂一怔,认得是蔡国的相国和大司行,故意摆出傲慢的样子,脸上表现出矜持与鄙视,冷笑道:“二位来此是不是通报明日的战事?” 叔齐忙道:“竖貂将军,咱们是老朋友了,听说将军来此,特来拜会!” 竖貂哼了下鼻子,道:“本将军奉侯伯之命,任八国联军之先锋,本将军想一显身手,让蔡侯开开眼界,殊料蔡侯乃小小鼠辈,不敢与本将军谋面。” 孔颜怒发冲冠,刚要发作,被叔齐扯了扯衣服,好不容易忍住了。 叔齐道:“不敢!不敢!君上不知将军大驾光临,将军与蔡国素有旧交,未能远迎,敬祈宽恕。” 竖貂严厉地说:“二位今晚来,到底有什么事?” 叔齐道:“蔡国弹丸之地,怎敢与将军对垒!今日前来,是我君上的一片心意,将军曾与君上几次谋面,旧情笃深,特遣微臣前来问候。”叔齐说完,故意看一眼身旁的武士,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竖貂。 竖貂心领神会,挥挥手令甲士退下,脸上表情也渐趋和缓。 “二位有何话说?” 叔齐赶紧递上帛书,道:“这是君上的一份薄礼,特呈黄金百斤,白璧百双,以酬谢将军不远千里之劳。” 竖貂看一眼帛书,脸上迅即闪过一丝喜悦的神情,马上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兵临城下,蔡侯有什么打算?” 叔齐道:“齐侯举兵,君上大惑不解,不知蔡国犯了什么罪,使齐侯大动干戈?” 竖貂狡黠地一笑,道:“蔡姬现在哪里?” 叔齐道:“蔡姬被齐侯逐回家来,已嫁给楚成王了。” 竖貂道:“这还了得!侯伯一时生气,让蔡姬回来住一阵子,没有侯伯的旨意,谁敢让她再嫁!” 叔齐道:“如果因为蔡姬,齐侯大兴讨伐之师,那我君上当面向齐侯请罪行不行?免得百姓涂炭。” 竖貂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侯伯兴八国之师,就为一个小小的蔡国吗?有那么一个国,上不朝服周天子,在这里称王称霸,还想与大齐抗衡,这次要给他些颜色瞧瞧。回去对蔡侯说吧,不日八国军兵一到,蔡国必夷为平地!蔡侯如果聪明,不如及早逃遁。” 叔齐、孔颜明白了,忙道:“谢将军点拨,微臣回去告知君上,早作安排,告辞!” 竖貂看着礼单,得意地笑了起来。 叔齐、孔颜赶回城中,将齐侯纠合七国诸侯,先侵蔡,后伐楚这一军机向蔡穆公汇报,蔡穆公大惊失色,当夜率领宫眷,出奔楚国去了。 七国军队已如期到齐,七国诸侯无一不到。许穆公奉齐桓公之命,先出兵袭取舒国,他虽身患重病,也抱病赶来。齐桓公立即嘉奖,将其序位排在曹伯之前。这七路诸侯的排列顺序是:宋桓公、鲁僖公、陈宣公、卫文公、郑文公、许穆公、曹昭公。八路兵马一字儿摆开,煞是威武雄壮。战旗猎猎,可蔽天日;战马啸啸,惊天动地;战车如云,人马如海。 齐桓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朗声道:“今日举兵,有劳各位贤侯,各位将士跋山涉水,千里征程,你们辛苦了!寡人深表感激!” 宋桓公道:“齐侯讨伐山戎,救下燕国;大义灭亲,安定鲁国;城邢封卫,恩重如山。大礼加于天下,大义布于诸侯,百姓传诵,天子嘉许。齐侯有令,诸侯敢不应从?” 鲁僖公道:“借君之恩威,乃诸侯幸事!” 郑文公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曹昭公、卫文公、许穆公也齐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管仲面向七路诸侯,高声道:“臣管仲拜见各路诸侯。此次主公大会诸侯,名为攻蔡,实为伐楚。现蔡侯畏罪而逃,不战而胜。而楚成王据汉江之险,南方之遥,不事天子,不遵王命,无视我北方诸侯,自恃强悍,飞扬跋扈。昔日天子周昭王南巡于楚,一去不返,终至不归。今日楚子有恃无恐,又不向天子敬纳包茅之贡,无礼无义,何以至此!主公此次兴兵,大合诸侯,乃替周室讨伐,为天子除害。没有如此正义之举,主公不敢劳各位大驾!今日七路诸侯,有劳玉趾,效力我主公,微臣管仲向各位君上致敬!”管仲言毕,深深一揖。 齐桓公道:“仲父所言,正是寡人所想。楚子肆虐,有恃无恐,不向周天子纳贡。寡人身为中原盟主,理当为天子效劳,剪除逆贼,使天下和顺。望各路诸侯,同心协力,与寡人进至汉水,向楚子问罪。” 宋桓公道:“齐侯深谋远虑,行此大义,寡人怎敢不从?” 六路诸侯一齐拱手道:“听从齐侯调遣!” 齐侯大声道:“好!寡人督率前军,进兵汉水!” 管仲下令:击鼓!” 顿时,八路诸侯共同击鼓。鼓声阵阵,旌旗猎猎,八国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汉水。 齐桓公率八国联军,经过蔡城,望南而进,直达楚国边界。只见在“楚”字界石旁停着一辆兵车,车上站着一个人,身穿宽袍大袖大夫朝服,道貌岸然,彬彬有礼。此人姓屈名完,是楚国大夫。屈完高声对齐军大将王子成父道:“请通报齐侯,楚国使臣屈完在此等候多时了。” 王子成父一惊,急忙向桓公禀报:“主公,楚国已有准备,派使者屈完在前面恭候。” 桓公吃了一惊,看看管仲道:“仲父,楚军消息怎能如此灵通?” 管仲看一眼竖貂,冷笑道:“此必有人泄露消息。” 竖貂装作没事儿的样子,说:“主公,蔡侯已逃到楚国,定是蔡侯报告了楚王。” 桓公又问管仲道:“仲父,楚王既派使者在此等候,一定有话要说,谁去会会楚国使者? 管仲道:“臣去会会这位使者,晓以大义,如果楚人通情达理,会自惭理屈,不战而降,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桓公问王子成父道:“楚使者带多少人马?” 王子成父答道:“单人单车。” 桓公道:“王子成父将军,跟随仲父会见楚使,一定保证仲父安全!” 王子成父道:“主公放心。” 管仲上了王子成父的战车,来到屈完面前。 屈完一见管仲,连忙拱手施礼。 管仲也拱手还礼道:“屈完大夫有话请讲。” 屈完看着管仲说道:“寡君闻听齐侯率八国兵车前来讨伐,派下臣屈完前来询问,齐国与楚国既无旧仇,又无新怨。齐国居于北海,楚国居于南海,风马牛不相及,不知齐侯是出于什么原因,大兴讨伐之师?” 管仲道:“昔日周成王时,封我大齐先君太公到齐地,派召康公赐命,要我先君太公对五侯九伯各国,世世代代掌征伐大权,以辅佐周王室的安危。封地东至海,西至黄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凡有背弃周天子之命,或对周王室不恭敬者,可随时予以讨伐。自从周幽王被犬戎杀害,周平王迁都雒邑(今洛阳),诸侯各自为政,不事周室,致使周王室衰微。寡君奉周天子之命主盟中原,修复先业,已大见成效。你们楚国位于南荆,应当每年向周王室进贡包茅,供王室祭祀所用。可楚国连年不进包茅之贡,对周天子不恭不敬,为此,寡君率七国诸侯前来征讨。还有,周昭王南巡至楚,突然驾崩,也是楚国的责任。为此,寡君兴师讨伐,楚国还有什么可说的?! 屈完听完管仲的一番慷慨陈词,心中十分佩服,说道:“周王室自己乱了朝纲,导致各路诸侯的不满,不向周王室进贡,天下诸侯都这么干,并不是单单楚国如此。当然,作为诸侯国,不向周王室进贡,不管怎么说,这是不对的,寡君知罪了,从今往后,一定年年进贡就是了。不过,昭王南巡,是因翻船溺水而亡,要问罪只能去问汉水,寡君不能担这个罪名。请齐侯所率兵马在边界驻扎,微臣立即回去向寡君禀报。”说完,掉转马头,急驰而去。 管仲回到大帐见齐桓公,桓公问道:“仲父,楚人可服罪?”管仲笑道:“楚使在大义面前,理屈词穷,不得不认帐。” 王子成父笑道:“仲父一席话,简直是唇枪舌剑,有理有节。” 桓公也笑道:“小小南楚,哪是仲父对手!下一步怎么行动?” 管仲道:“楚人横蛮倔强,单凭三寸不烂之舌是不能降服的,大军继续前进,造成兵临城下的进攻声势,逼他降服。” 桓公下令:“大军向南进发!” 一声令下,八国军队一齐向南开进,到达离汉水不远的陉山,管仲对齐桓公道:“主公,大军就此屯扎,不要再向前走了。” 宋伯道:“兵已到此,为什么不直达汉水,与楚军决以死战?” 管仲道:“楚王既派使者来,必然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旦交战,就没有讲和的余地了。虽然咱们打赢了,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现在咱们屯兵在这里,猛张声势,楚人必然害怕,估计要再派使者来,这样,咱们就可以不战而胜。咱们讨伐楚国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尊重周王室,楚王只要服罪,只要保证向周天子俯首称臣,按时进贡,就可以了。八路诸侯以讨楚而兴师,不伤一兵一卒;以服楚而凯旋,岂不是一件庆幸的好事吗!” 宋伯将信将疑地说:“恐怕楚王不会这样听咱们安排吧。” 管仲道:“咱们拭目以待。” 楚成王熊恽听蔡穆公说齐桓公率八国之兵讨伐楚国的消息,又惊又怒,骂道:“齐侯小白欺人太甚,自以为当上了中原霸主,便不可一世了。寡人要让他在汉水之畔栽个大跟头,让他见识见识寡人的厉害!”他拜斗子文为大将,厉兵秣马,在汉水以南屯扎,摆开一副决战的架式。听了大夫屈完的禀报,楚成王极为恼火,骂道:“齐侯小白简直莫名其妙,难道为了区区一车青茅,就兴八国大军来侵犯?” 屈完道:“虽然一车青茅不值钱,可是对周天子的态度,齐侯以此来犯,可以说是名正言顺。” 这时,探子来报:“齐侯率八国大军,在陉山屯扎。” 楚成王冷笑道:“哼,寡人看,齐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当了霸主,自以为得意,打着尊王的旗号,肆意胡作非为,蔡国不就是例子吗?什么也别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寡人要与齐侯决一死战!” 子文道:“齐相管仲,精通军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既然齐侯倾八国之兵来侵犯,为什么在陉山屯扎,而不发动进攻呢?这里边定有阴谋。” 楚成王一听也有道理,他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是啊,齐侯不是号称十万雄兵吗?为什么不进攻呢?” 子文想了想说:“君上,依臣之见,我们充分做好战斗准备,还应该再派使者前往齐营,摸清虚实,察其意图。从这个阵势上看,似乎齐侯不象是非要打仗不可。问明情况后,或战或和,再作决定。” 楚成王点点头,表示同意:“派谁去合适呢?” 子文道:“还是派屈完大夫。屈大夫学识渊博,精明过人,又十分智慧,已经与管仲打过交道了,定能不辱王命。” 楚成王道:“既然如此,就请屈完大夫再辛苦一趟。” 屈完道:“臣有一个建议,望君上采纳。” 楚成王道:“屈大夫有话请讲。” 屈完道:“楚国不向周室进包茅之贡,是楚国的错误,臣已替君上承认了。君上如果承认这一点,那就没有必要打仗,答应齐侯的条件就行了。如果是这样,那臣就再去齐营,臣当努力化解楚、齐两国的矛盾。如果是去下战书,臣不能胜任,可另派别人。” 楚成王道:“寡人派屈大夫为特使,有权处理任何重大事情。战也好,和也好,由屈大夫根据情况自裁。” 屈完道:“君上如此信任屈完,屈完决不辱王命!” 屈完再至齐军,见到王子成父道:“吾乃寡君特派使者,求见齐侯,有要事相告!” 王子成父暗道:“仲父真神人也!”他让屈完稍候,急忙奔进齐桓公大帐,说道:“君上,仲父果然神机妙算,楚王又派使者来了。” 管仲笑道:“楚使复来,必是求和无疑,请君上以礼相待。” 宋桓公惊疑地看着管仲,佩服得五体投地:“寡人今日亲见,管相国真乃神仙下凡,连楚蛮也乖乖地听调遣!” 齐桓公笑道:“仲父神谋,百不失一。”转头对王子成父道:“请楚使进帐!” 屈完进帐,向桓公叩拜道:“参见齐侯。” 桓公回礼:“屈大夫平身。不知屈大夫来此有何见教?” 屈完道:“寡君因没有按时向周王室进包茅之贡,引发齐侯率八国大军来征讨,对此,寡君已知罪了。请齐侯给寡君一个知过改过的机会,退兵三十里,寡君定唯齐侯之命是从!” 桓公道:“寡人此次率军征讨,就是因为楚国不尊王室,只要楚国知罪改过,寡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好吧,寡人退兵三十里,在召陵屯扎,以待消息。” 屈完返回郢都,向楚成王禀报道:“齐侯已答应臣的要求,退师三十里。臣已代君上答应立即向周天子进贡包茅,君上不可失信。” 楚成王冷笑道:“齐侯那么容易就退兵了?一定是害怕了吧!哼,这一车包茅事小,可丢寡人的面子事大。” 屈完气愤地说:“君上授权臣去齐营讲和,现在却又出尔反尔,如此反复无常,定当引人耻笑!” 子文也道:“齐侯等八国之君,尚不失信于一名楚国的大夫,难道能让屈完大夫食言于君上吗?君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楚成王苦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吧,屈完大夫,可带八车金帛,前往召陵犒劳八国兵马,再准备一车青茅,让齐侯等人验收之后,直接向周室进贡就是了。” 屈完带着八车金帛,一车青茅,飞速赶到召陵,来见齐桓公。 齐桓公向各国诸侯下令道:“将各国兵马,分为七队,分列七方,齐国兵马屯于南方,与楚军正面相对,等齐军中战鼓一响,其他七路兵马一齐鸣鼓,器械盔甲务必要十分整齐,让楚人开开眼界!” 一切准备就序,齐桓公才与屈完见面。 屈完呈上犒军之物的礼单,道:“寡君委派微臣带八车金帛,以犒劳八路兵马。” 桓公不屑一顾地看一眼礼单,对管仲道:“仲父,速令人将楚国的礼物分送各路诸侯。” 屈完又指着青茅道:“这是青茅一车,请齐侯检验。” 桓公看看青茅,微微一笑,道:“好了,青茅由屈大夫收管,向周天子进贡就是了。” 屈完道:“齐侯验过之后,今日即发往雒邑。” 桓公不可一世地对屈完道:“屈大夫见过我中原之兵的阵势吗?” 屈完道:“臣生于楚荆,长于楚荆,从未去过中原,也未见过中原雄兵。” 桓公笑道:“请大夫同寡人同乘一车,开开眼界吧。” 屈完登上桓公的战车,只见八国之兵,各占一方,明盔亮甲,十分威整,一字儿排开,数十里不绝。 桓公举起鼓棰,在战鼓上击了一下,顿时,齐军鼓声大作,七路军马立即鸣鼓相和,鼓声震耳欲聋,如雷霆万钧,惊天动地。 桓公喜形于色,对屈完道:“寡人有这样的兵马,要是战斗,那定稳操胜券;要是攻城,那定攻无不克!” 屈完却不以为然,道:“君上之所以能为五霸之首,是因为君上能为周天子的利益辛劳奔波,能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伐山戎,封卫城邢,兴灭国,继绝世,以德威服诸侯。因此,才得到各路诸侯的敬服。如果君上依仗兵马强盛,那情况就不同了。楚国虽偏远弱小,还有方城为城,汉水为屏障。方城固若金汤,汉水深不可测,别说十万大军,就是百万,恐怕也难说百战百胜!” 桓公听了,顿感惭愧,对屈完说:“大夫真是楚国的贤臣,见识过人,寡人愿与楚国修先君之好,大夫以为如何?” 屈完道:“君上与楚国修先君之好,是楚国的福气,君上看得起楚国,寡君怎敢不为之鼓舞?请与君上订盟好吗?” 桓公十分高兴地说:“好,明日就在召陵定盟!” 当晚,桓公留屈完在齐营中歇息,由管仲设大宴款待。 管仲举起一爵酒,笑道:“屈大夫学识可通天地,管仲佩服,来,为齐楚结盟,也为结识大夫,干杯!”二人同饮。 屈完也举起一爵酒,笑道:“管相国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才得一见尊容,屈完三生有幸。管相国凭一车青茅不战而胜楚国,在下五体投地佩服!在下敬相国一杯!” 二人谈得十分投机,一直谈到深夜方息。 第二天,齐桓公在召陵立坛,与楚国订盟。 桓公手持牛耳,为主盟,管仲为司盟。 屈完代表楚成王宣读了“自今以后,楚与中原各国世通盟好”的盟书。 司盟管仲宣布歃血。 桓公与屈完歃血,然后七国诸侯依次与屈完歃血。 盟成。 齐桓公神采飞扬地说道:“今日各路诸侯与楚国结盟,楚国从此每年按时向周王室进贡,任务已圆满完成,各路诸侯辛苦了!寡人与各路诸侯就此告别,请各自率兵马凯旋!” 宋桓公御说临行前找到管仲,问道:“管相国,寡人有一事求教,楚国的罪过,在于目无周天子僭号为大,自立为王,为什么讨伐他却以区区包茅为理由?” 管仲笑道:“楚僭号为王已经三世了,中原各国将其视同夷狄,如果以此为由进行讨伐,楚必然拼死抵抗,宁肯国破人亡也不会俯首帖耳听从调遣。这样,势必要进行恶战。即使我们胜了,也不能长久在此驻扎,待大军一撤,楚人肯定报复,这样以来,南北从此战祸就永远不能停止了。我们以包茅之贡为由征讨,楚人容易接受,区区一车包茅,楚人也不愿国破家亡,兵祸不断。不就是进贡一车青茅吗?可事虽小,罪过却大,楚人服罪就是我们的胜利,再与楚国订盟,这样,南方就可以安宁一段时间了。” 宋桓公佩服得连声称妙,顺口吟道: “楚王南海目无周, 仲父包茅善运筹。 不用刀兵订盟约, 从此中原无南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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