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少年郎空怀壮志 娇俏女暗起疑思



  
  却说关张合斗吕布,数十合间,胜负不分,夏侯惇、夏侯渊刀枪并举,便欲助战。曹操急止道:“云长天下虎将,汝等去助,岂不坏了声名?云长必然不乐。”夏侯方止,在一旁观战。
  场中三将酣战多时,吕布神勇虽然不减,究已连日大战,当下扬戟逼开二将,往关上退去。关羽横刀道:“此人于此境犹可全身而退,不愧人中第一!”张飞道:“三姓家奴,吾誓胜之!”当下二将返回高岗。远处尘土激起,一骑直冲而来,驰到高岗下,翻身下马。众视之,其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骏马乌翅环上一杆长枪。那将来到关下,仰天长叹:“我马超得闻吕布挑战天下群雄,星夜赶来,终究玩了一步。不亦悲乎!”
  却说吕布败回,诸侯反而不悦,只曹操贺道:“二虎将今日大展神威,可喜可贺!”叶飘零亦上前称贺道:“今日两位兄长战败吕布,天下扬名,令人不胜叹羡!”关张上得高岗,刚刚下地,两骑马一齐摔倒。说巧也巧得很,关下马超之骑、关上吕布跟着跌倒。
  马超叹息半晌,取了长枪,更不理会各路诸侯,独自离去。曹操令牵两匹骏马,赐予关张。众诸侯自返回帐中,商讨进兵一事。数日后,探马来报:“因吕布新败,董卓火烧洛阳,挟天子,徙百姓,西迁长安去了。”孙坚此时已先占了虎牢关,闻言即刻起兵飞奔洛阳而来。但见火焰冲天,黑烟铺地,长安城中,十室九空。街巷之上,遍地焦炭,府邸俱为平地,宫室皆化瓦砾,叹息不已,便令人先行救火。
  众诸侯相会洛阳,曹操提议追击,众诸侯皆曰不可。曹操大怒,自引一军去了。数日后中伏大败而归。孙坚又偶于宫室废墟中寻得玉玺,藏匿军中,为袁绍所迫,大怒引军返回长沙。众诸侯得了洛阳,却大起纷争,公孙瓒、叶飘零均引军回,刘关张还了兵马,亦回平原去了。一场联盟讨董,就此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一路清儿问叶飘零道:“飘零,我们长途跋涉,多耗钱粮,却未得寸土,难道真就这样回去么?”叶飘零道:“我们这次出征,虽然不得实利,却学到了很多东西,不算白来呀!”清儿道:“学到什么了?”叶飘零道:“一学用兵,二学练兵,此皆为日后起事之本,胜过数座城池。”清儿茫然道:“用兵练兵?”
  叶飘零道:“你瞧我们借与刘备的一万兵与我们自己所率之兵有何不同?”清儿道:“你一说我倒觉得奇怪了。刘备所还之兵斗志昂扬,精神抖擞,我们自己的兵却松松垮垮,不堪一战。”叶飘零道:“这便是了。我把兵借与刘备,关张给我练兵,我才知这些招募新兵原本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多向关张讨教练兵之法,又亲经战阵,学习兵法,此中妙处,岂是几座城池所能比的。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清儿道:“什么好处?”叶飘零道:“日后我们席卷天下,此来所见诸侯将士,将来皆是我们下属,但必定先是我们敌手,我一一而观他们为人品性,日后降服起来岂不事半功倍?”清儿失声道:“这许多诸侯将领,你要一一把他们降服?”叶飘零笑道:“不然我们几个人怎么管理整个天下?”
  清儿自语道:“也是。那么,就算常山赵子龙,也将是我们属下了。”叶飘零心一跳,偷眼看去,但见清儿俏脸生晕,羞态嫣然,不由得打个寒噤,心头忽然掠过一阵不祥之感。
  途经西陵,当地正洪水泛滥,叶飘零当即以军粮相助,于是满城里都宣扬江陵太守叶飘零勤政爱民之声。随后大军回到江陵来。
  江陵文武一齐来接,许多百姓也来劳军。此刻整个江陵文官多了郭嘉、崔琰,武将多了李通、吴兰、孙瑜,均为安宁和慕容秋水于各处访来。叶飘零见江陵城欣欣向荣,欣慰不已。
  众官回到大堂。叶飘零当心坐下,道:“这次用兵不出意外,全仗诸位后勤供应充足,自该各有封赏。”当下众文武每人赏黄金百两。众文武一齐拜谢。叶飘零又问:“此刻江陵城中兵马几何,钱粮多少?”安宁道:“今年颇获丰收,仓库之中,囤积军粮十万石,黄金五千两。城中人口三十二万,兵士三万六千。”
  叶飘零道:“众官辛苦了,可放假三日。下一月安宁继续招兵买马,我来练兵。诸位好生努力,只待兵精,我等便收服荆南三郡,徐图后计。”众文武散了。安宁自与清儿入内堂嘘寒问暖去了。
  叶飘零拉着慕容秋水的手,眼见数月之间她消瘦了许多,不胜怜惜,道:“秋水,这几月让你操劳,累着你了。我既然回来了,你就要好生歇息,知道吗?”慕容秋水低着头,道:“我也没怎么累着,许多事都是安宁一手操办的。”抬起头来道:“飘零你知道么,你这次回来,眼光变了好多。”叶飘零急道:“是么?变成什么样了?”
  慕容秋水低声道:“从前,你的眼光好活泼,现在……,现在沉稳得可怕。”叶飘零这才释然,笑道:“秋水别怕,我只是学到了很多用兵之道而已,可能比以前沉着一些。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永远象以前那样安宁的生活下去的。”慕容秋水低声嗯了一声,道:“飘零,你长期行军,可累着了,早些睡吧。”
  叶飘零笑道:“你不睡,我也不睡。”慕容秋水道:“那我就睡了。”于是叶飘零服侍慕容秋水上床睡下,给她盖好衾被,拉下纱帐。慕容秋水在帐内低声道:“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叶飘零忽然一掀蚊帐,钻入衾中去。慕容秋水一惊,忙往内缩。叶飘零一把拉住她手只是不放,低声道:“乖孩子别动,继续睡吧。”慕容秋水嘤了一声,不敢挣扎,只把头缩进衾中去,满头长发都散在枕上。叶飘零紧握着她手,只觉轻飘飘若在云端,一时哪里能够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慕容秋水动了一下,立即醒来,只见慕容秋水垂首坐在一边,早把手抽回去了。叶飘零微微一笑,走下床来,两人洗簌已毕,叶飘零道:“我们去看看清儿。恐怕她和安宁之间,会有些分歧。”慕容秋水惊道:“为什么?”
  叶飘零走近身来,轻抚着她的脸,道:“看来我这次带她出去阅历是错了。”慕容秋水抬起头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么?”叶飘零道:“那次天下群雄共斗吕布,我还在跟她开玩笑,说带她出来让她眼界大开,一边为你们惋惜。可是后来赵子龙出马挑战时,她忽然失态,奋勇当先去斗吕布,现在我想起来还在后怕。”
  慕容秋水睁大双眼道:“你是说她……”叶飘零点头道:“我正是担心如此。后来我说要降服天下武将,她证实赵云也是我要降服之人后表情也与平日不同,恐怕她会眷恋这三国时代,沉迷若深,不能自拔,不能脱身返回现代,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秋水脸上悄悄发烧,心中也涌起异样的感觉来,恍惚中似乎看到那一只在万军中指挥若定的执箫的手,两根长长的稚尾,在眼前闪动起来。
  叶飘零连叫两声:“秋水!秋水!”才把她惊醒过来,忙道:“啊,什么?”叶飘零道:“秋水,你去跟清儿说说知心话儿,借机暗示她一下,万不可沉迷于此。安宁待她情深义重,不可辜负。”慕容秋水应了一声,心下却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翻滚不止。这正是:可怜怀里玉人卧,谁料他人为所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