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招贤婿 黑齿女有意行骗




  相姑爷 白脸汉好色上钩

  迦叶说声不好,忙去.扶住如来。如来佛定厂定神,慢慢抬起右手,嘴里不住地念着:"痛杀老衲!"

  迦叶见如来佛左手指越肿越粗,便似有所悟地惊叫道:不好!三师弟有难!"说完丢如来佛不管,拉着舍利就往门外跑。迦叶怎么知道三师弟目犍连有难呢?原来如来佛的"十大弟子"犹如他的}'个手指头,无论哪位弟子遭灾遇险,如来佛相应的手指,立即会疼痛难熬,这就叫十指连心吧。迦叶见如来佛的左手三指突然红肿疼痛,便知道是三师弟目键连有难,他拖上舍利刚刚迈出三步,忽然见一个纸团飞落在面前,他捡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偈语:

  白马扁箱难下舟,欲休妻妾夫掉头。好色只怨轻浮哥,向善仍须姐风流。迦叶见是师父的字迹,便抬头望了一眼,如来佛翘了翘下颚,示意他俩赶忙起程。迦叶会意地点了点头,将纸团塞入怀中,飘然而去。

  舍利不一会儿便追了上去,与迦叶并行。他发现方向不对,便问:"师兄,月下老人的仙居在定婚店,又名城南店。顾名思义城南店在南力'你为何向东方去呢?"

  迦叶说:你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城南店岁是月下老人第一次下凡投胎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指点姻缘的地方,并不是他的仙居。"

  那么月老的仙居在什么地方呢?"舍利问。

  "蜕来话长啊。"迦叶说,其实被民间弥之为男婚女嫁之神的月下老人并不姓月,也不是个人而是一对弈生兄弟,哥哥名叫天长,弟弟名叫地久,都是女娲和伏羲的儿子。因为他们原先是广寒宫中一司光童子投胎转世,所以女娲在炼石补大之后又把他俩带回月宫。由于他们耐不得广寒宫中的寂寞,便再次凡投胎到城南店(今河南省商丘县城南面),周朝时那里属于宋国,隋朝时改称宋城县,唐朝学者李复言在《续玄怪录》所写的《定婚店》的故事就发生在那里。

  天长、地久下凡后,成了城南店一位穷秀才的儿子,哥哥名叫宋百年,弟弟名为宋好合。他们长大成人后,分别爱上了邻村的两姐妹一常花、常月。只因宋家太穷,凑不齐尊家所要的聘礼,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往他乡。百年与好合也无可奈何地打了一辈子光棍。他们觉得人间这种只认聘礼不认人的婚姻太不自由,连公鸡和毛驴之类的禽兽都不如。因此,临终前共同发誓,来世纵然变驴、变鸡也不再投人胎。阎罗王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并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哥哥变成了一头叫驴、弟弟变成一只公鸡。哪料到人要倒起楣来,放屁也会砸着脚后跟一哥哥变成的叫驴被一家单门独户的油面作坊买去磨麦子;弟弟变成的公鸡又被抓进庵堂报晓司晨。

  弟弟见自己的婚事成了泡影,便想打听下哥哥的境遇如何,因此每天一大早便站在庵堂后面的高坡上高声喊叫:"哥哥--喂、哥--哥一一喂!"哥哥听到弟弟的喊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没有办法帮助弟弟,因此,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回答:"这一坑--了;这一坑--了。"

  "物极必反",后来叫驴为了追求母驴而命丧黄泉;公鸡也为了追求一只花鸡婆而成了"人间一碗菜"。

  尽管他们兄弟二人,两次投胎转世的遭遇基本相同,其结果却完全相反。弟弟有感于先后两次"好梦难圆"的苦楚,因此第三次投胎时他不仅变成了一头白马.而且用马皮将意中人蚕花姑娘包住,变成了一个人马合体,公母合体的蚕神一马头娘娘。哥哥则有感于凡问有情人难成眷属,而再投人胎,为"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尽心尽力,最后终于被封为男婚女嫁之神。因为他每天上半夜都要在月光下查阅那部名叫《婚牍》的"婚缘簿",下半夜则在为有情有意或有缘份的青年男女的脚上分别系上红线。因此,百姓亲切地称他为"月下老人"了。有趣的是,凡是被月下老人以红线系足的青年男女,无论他们两家往是仇人,是冤家,还是极为亲密的朋友,是远亲近邻,隔壁对门,还是远在千里之外,月下老人都能让他们成为夫妻,匹配姻缘。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便是因此而来的。月老位列仙班之后,本来也可以同别的神仙那样住在天上,但是,他认为天庭离凡间太远,每天夜晚都要下凡来系红线多有不便。为了方便凡间的青年男女,月老便主动要求住在月亮和太阳神的老家--东海之外的大言山中的汤谷。

  汤谷这地方又叫踢谷或温源谷,位置在黑齿国的北方。汤谷里的水像汤一样滚烫,那是因为太阳经常在汤谷里洗澡的缘故。月老到了汤谷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除了不断地为有情人暗系红线之外,还让太阳精心为爱美的女人们培育百花,让月亮为约会的有情适可而止地撤下洁白的光亮。因此直到现在,那些花前月下的情侣们,仍然忘不了月下老人的恩德。玉皇大帝那年请赤脚大仙"评诗"之后不久,便把月老召回天庭,当面向月老介绍了五太子色罗、六太子色挨、七太子色进和八太子色多的情况,并说八年后要请月老为师教这四位太子。月老心中很不高兴,但碍于老天爷的面子,又不得不应承下来。八年后,玉帝将五、六、七、八四位太子送到了汤谷。因为汤谷是太阳的故乡,所以那里的海水终日沸腾不止,其它东西更是见太阳就化成了水,除了金子之外,很少见到其他东西。住在汤谷的天神们都是用金子砌墙、金子盖房、金子铺路,连大言山上的石头也没有一块不是金子,唯一的一棵树就是扶桑。

  扶桑就是一棵大桑树,有枝无叶,一直生长在沸腾的海水中,有几千丈高,一千多围粗。扶桑是太阳和月亮神的"家",在扶桑树顶上站着一只玉鸡,当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玉鸡便展开双翅,"喔喔喔"地叫起来。

  玉鸡一叫,桃都山上那棵"盘曲三千里"的大桃树上的金鸡也跟着叫起来。金鸡一叫,各地名山胜水的石鸡也跟着叫。石鸡一叫,天下的鸡便一起叫起来。这时,太阳便从汤谷冉冉升起。

  色罗等四太子是天生的好色而不贪财,在汤谷一住就是三年。三年光阴转眼即逝,不知是因为汤谷气候炎热还是别的原因,这四位太子成熟得特别早,到了十二、三岁便知道要媳妇了。

  月老一查《婚牍》,这才发现四位太子命里注定是四条光棍,忍不住叹道:"命里生来八斛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休怪我月老无情义,只怪你帝王之家出报应。"

  俗话说:一升田要头牛,一百岁要个婆。这是人之常情,天之常理。月老觉得既然他们"榜上无名"不如让他们到黑齿国去碰碰运气。那知四位太子一听"黑齿国"三个字,便皱起了眉头。

  八太子色多说:"听说黑齿国的人,连牙齿都是黑的,哪会有漂亮女人呢。我们身为神仙,贵为太子,如果找几个丑八怪,岂不让各路天神们取笑么?"

  月下老人不高兴地说:"有道是姻缘本是前生定,种子要靠隔年存。这三界姻缘都是五百年前就定好了的,岂能由你们为所欲为。我虽身为姻缘之神,也只能按《婚牍》行事,不敢乱点鸳鸯谱。怪只怪你们簿上无名。"

  五太子色罗说:"《婚牍》也好,姻缘簿也好,鸳鸯簿也罢,还不都是天神写成的?既然能写,就一定能改。只要你同写《婚牍》的打个招呼,就说是玉皇大帝说的,他敢说个不字?还不乖乖地改?"

  色罗说的倒也是一句实话,三界之内谁不知道老天爷的厉害?即使是人神鬼怪的生死都在玉帝的一句话,何况太子的媳妇呢。

  但月下老人说:"五太子虽然言之有理,不过大可不必惊动其他天神。要知道这黑齿国地处天涯海角,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只要你们愿去,讨上三五个老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更何况黑齿国的女人并不都是丑八怪,其中比月里嫦娥还漂亮的也大有人在。"

  六太子色挨说:"牙齿黑的女人怎么也漂亮不起来啊!"

  月老哈哈大笑道:"黑齿国并不是因齿黑而得名,而是因为他们是东方天帝帝俊的儿子黑齿的后裔才有这么个古怪的国名。黑齿国又叫白民国,全体国民都以姜为姓,他们皮肤雪白,牙如碎玉,武艺高超,能歌善舞。既会驱使虎豹熊罴四兽;又会使用菌首、义辅、蓬明、白民、简开、垂漆等六种良琴。因此我并不怕你们看不中黑齿国的女子,就担心你们斗不过黑齿国的男人。那里的男人都有一技之长,并信奉两句名占,一是:百科荟萃莫过专家。一是:人无一技之长则寸步难行。"

  色罗说:"月老且放宽心,我们是'文不借笔,武不借兵',文有我舞文弄墨,武有八弟的手中金棍,还有六弟那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飞毛腿,七弟的水上本领更是空前绝后。"

  大弟子迦叶讲到这里陡然打住,二弟子舍利则似有所悟道:"如此说来。那色罗、色挨、色进、色多四位太子已经去了黑齿国!"

  迦叶答非所问地说,三师弟目犍连本想利用这次天赐良机将那四位色鬼渡上西天,却苦无良策。然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坐失良机,整个超渡十八太子之举则有可能因此而前功尽弃,秉性刚烈的目犍连也十有八九会以死谢罪。

  正因为如此,如来佛的左手三指才有了感应。正因为如此。迦叶才心急如焚。然而迦叶拉上舍利就走,仅仅是在某种责任感的作用下的盲动,并非已经找到了超渡四位色鬼的良策。同样正因为如此,未卜先知的如来佛才抛给迦叶那四句谒语的"锦囊妙计"。

  事也凑巧,当迦叶找到三弟子曰犍连、四弟子须菩提并向他们面授机宜之后不久,正好遇上了黑齿国的姜巧侄老汉悬榜招亲。姜巧堙多才多艺,既会造船,又会造弓箭、铸大钟,还会作规矩准绳。关于巧佳老汉的才能,后人在《墨子·非儒下》、《吕氏春秋》中均有记载。

  姜老汉一生为"多艺"所累,家务重担几乎全部落在妻子身他为了使自己的女儿既不过份负重,又能一身衣禄有靠,前全传便特意出榜招婿,条件是:要有一技之长。

  四位太子一齐去找姜老汉求亲。色罗说他一天内能做一百篇文章。色挨说他一天能走一千里路。色进说他能从海底捞针。色多本不打算说什么,可是当他发现院子东头有一棵梧桐树时,便说他一天内能把那梧桐叶全部打光。

  姜巧{垂答应让他们试试各自的本领再说。他让色罗在书房里写文章;让色进在水井里面捞绣花针;让色挨到五百里之外的老家去拿一面花鼓;让色多在院内打梧饲树叶子。

  色挨问清路线,准备了一点干粮就往姜巧缍的老家跑去。色多知道梧桐叶子难打,便丢下自己的金棍,要了一根竹杆子,劈劈啪啪地打了起来。

  六太子色进虽然夸下海口,可这井里捞针确实非同小可,他试了几次,都因脚朝下没法转身,单靠两只脚在井下摸,就是摸到了也拿不下来,本当头朝下摸,又担心井下无法调头而丢了性命。

  最轻松的莫过于五太子色罗,他先前做过许多文章,今天一心挑选最短的往外"拿"。太阳还有一杆子高,他便写出了九十九篇文章。

  姜小姐见其他几位太子都是粗蛮人,只有色罗是唯一的才子,早已动了爱慕之情。如今见他仅有一篇文章没做完,大有"稳操胜券"之势,便倒了一杯香茶送过去。

  色罗见小姐亲手为自己倒茶,真是受宠若惊,一对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姜小姐,眼珠儿不转,眼皮儿不眨,连眉毛都舍不得动一下,生怕错过欣赏艳容的良机。

  姜小姐觉得他那痴呆样子,虽然有点傻气,却又傻得可爱,立即报之多情的一笑。色罗顿觉心旷神怡,诗兴大发,迅速提起笔来赋诗一舀棒打梧桐叶儿稀,金针花鼓在哪里?百篇文章九十九,倒茶便是我的妻。吟完后,又似有所悟地提起笔来赶写最后一篇文章。与此同时,只听见"咚咚咚--"一阵花鼓声由远而近,飞毛腿色挨取得了胜利。紧接着色多也打完了最后一片树叶。色进双手举起金针钻出了水面。

  "稳操胜券"的色罗真是老鼠跳进糠箩里,一场欢喜一场空。眼睁睁地看着色进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牵进了洞房。

  有人说七太子色进之所以能取胜,并不得力于其本领,而是因为他排行第七;因为七是个巧数,自古以来就有'巧七'之说,而出榜召亲的姜老汉又名叫巧佳。两巧合一巧岂有不唾手可得之理?

  明知是牵强附会之说,六太子色挨仍自我宽慰地说:"七弟能凑巧,我六哥还有个'六六顺'的吉言呢,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八太子色多说:"六哥莫高兴得太早了,还有我的'若要发不离八'的好彩头没用上呢。"

  果然是好事成双。那"不幸落榜"的三兄弟离开巧佳老汉的府上不久,又遇到农户姜金胡出榜招婿。

  金胡老汉提出的条件十分古怪:让色罗等人先各吃一顿红苕,然后统统蒙在一床大棉被里,并事先言明:"谁最后出来老汉便选谁当女婿。"

  刚睡进去时并没有什么异样感觉。时间不长,他们便接二连三地放起屁来,个中滋味也就可想而知了:捂住鼻子闷人,松开鼻子臭不可闻。

  "布......布......"似的响声阵紧似一阵,每"布"次被子里面的气味便加重一一分。

  六太子色挨和八太子色多,为了实现"六六顺"和"若要发不离八"的吉言,早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也不露头。五太子包罗实在支持不住,便一头钻出棉被说:"今天就是个金老婆银老婆我也不想要,硬是要把人臭死了。"

  姜老汉见第一个出来的竞是个滇二抒的,便高兴地说:"好,老汉正要选你做女婿。"

  色挨和色多听这活便同时钻出被子问:"这是为什么"姜老汉说:"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最聪明晓得臭""书呆子"因祸得福。色挨和色多不仅没想到老婆,而且那"不知道臭"的坏名声很快便传遍了黑齿国。

  色多灰心丧气地对色挨说:"我俩再想在黑齿国找老婆,只怕要等到狗下崽子啊。"

  色挨没有回答,他将色多拉到一棵大槐树下问道:"八弟。你说这人生在世,做什么事最舒服?"

  色多想也没想就说:"人生在世。最舒服的有四件事:做美梦,放响屁,坐牛车。到丈人家去。"

  色挨反问道:"这做美梦,放响屁,到丈人家去到也说得过去,那坐牛车么样舒服得起来呢?"

  "你这才叫一门不到一门黑。"

  "我黑还是你黑?那牛车颠颠簸簸的,车轱辘叽叽呀呀的一听就让人心烦意乱。"

  色多说:"最舒服的就是那叽叽呀呀的声音,好像在喊:娶媳妇啊,娶......媳......妇......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说来也巧。色多刚把话说完,就发现远远来了一辆牛车,色挨仔细一听,果然有那种味儿。便说:"先前我怎么没听出来呢?"色多笑了笑说:"这就叫:瞎子看见鬼,越说越像嘛!"

  那牛车来到树下,"吱呀"一声便停下了,从车上跳下来两个身高马大的汉子,不问青红皂白将他俩"请"上了牛车。他俩本想问问"请"他们去有何贵干?可惜那两位大汉就像两尊泥塑木雕的菩萨,一百棒棰也打不出个屁来。色挨、色多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是好。

  "吱呀!"一声牛车又停住了。他俩再次被"请"进一家高门大院,刚进屋就发现两位青年女子向后堂走去,他俩仅仅望见两个背影儿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软了。直到那两个背影儿完全消失之后,两位太子仍然不愿收回目光。

  "二位姑爷请用茶。"一听"姑爷"二字,色挨和色多"噗通"一声同时跪在地上纳头便拜,吓得那位送茶的老管家丢了茶杯便来牵"姑爷"。扶起了"姑爷"后才发现两个茶杯早已像帽子似的扑在地上了。

  老管家见香茶泼了便吓得战战兢兢地说:"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说着竞放声痛哭起来。

  原来按当地风俗,男的上门相亲喝了茶就算看中了,一旦看中便不得反悔,这是一条上了法典的王法。如果泼了茶或者不喝也不泼就算没有看中。至于茶是谁泼的,为什么泼的则一概不问。两杯香茶一泼.这门亲事就算吹了。

  俗话说,有女不愁嫁。看不中就拉倒哭什么呢?原来这家主人姜百万有两个女儿,虽然身材苗条,体态轻盈,能歌善舞,可惜生了一脸"铜钱麻"。脸上的麻子个个都有铜钱那么大,看上去十分吓人。尽管她们每天都要擦二、三两胭脂水粉,想填平那满脸的坑凹,可惜那仅仅是以假乱真之术,并非改型换颜之功,所以一直没人愿娶她们为妻。

  最近几年姜百万一直为女儿的事着急,眼看女儿早已过了出阁的妙龄,仍然是八字未见一撇,九字未见一勾。

  三天前的一个夜晚,姜百万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一位白发老人,让他派两名得力的家丁,驾上一辆牛车一直向西走,到厂汤谷附近再回头往东。见了两个望着牛车发笑的人便是姜府的姑爷。姜百万半信半疑地试了两天,却一无收获。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厂两f辽"姑爷",却叫两杯茶给毁了。老管家心想:两位小姐眼看就要成为玉皇大帝的媳妇,一转眼又成了泡影,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啊!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泪如泉涌。

  色挨见老管家为泼了"相亲茶"而伤心,连忙说:''看中了,看中了,你别只顾哭,快喊小姐出来吧,我们巴不得现在就拜堂成亲。"

  姜百万。便想了个隔帘相亲的主意。让两个女儿擦水粉点胭脂,画眉毛上口红,身穿绫罗绸缎,头载珠光宝器,发插红黑牡丹,手抱琵琶半遮面地坐在珠帘后面为二二位太子演秦《阳春白雪》。

  色挨、色多见两位小姐:走路如同风摆柳,坐下如同活观音,歌声强似百灵鸟,琴声恰似凤凰鸣,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和姓。只可惜那《阳春白雪》过份高雅,对于两位完全不懂音乐的太子而言,简直是对牛弹琴。为了能听懂,他们又要求改奏《枫鼓之曲》。因为月下老人讲过,在仙乐中,最好懂的就是玉皇大帝杀蚩尤时所作的《枫鼓之曲》。

  演奏这种曲子,必须有菌首、义辅、垂漆等六种良琴。在一般情况下,这六种琴必须有六名琴师才能奏。然而姜家二位小姐除了各弹三种乐琴之外,还能兼奏三种鼓板。那才是:二人献技,网手忙碌,八音齐奏,十二种乐器共鸣。演奏起来既热闹非凡又能通俗易懂,在这两位门外汉听来,比先前的《阳春白雪》悦耳得多。别的暂且不论,就凭那每人演奏六种乐器的绝技,就让他们惊叹不已。

  刚刚演秦完,他俩便迫不及待地喊着:"我要茶喝。"

  老管家等的就是这话,这里话音刚落,那里就将早已准备好的两杯茶端了上来。姜百万拦住了老管家喊声:"且慢!"之后说:"并非老夫不愿嫁女,实在是小女生相丑陋,不敢高攀。"包挨说:"二位小姐如月里嫦娥转世、九天仙女降临。"姜百万说:"太子有所不知,她两个人都是满脸的大麻子,怕只怕是陶盆难配细料碗啊!"

  色挨以为姜百万是有意卖关子,就说:"不打不叫,不说不笑。岳父人人真会说笑话!"

  姜百万说:"我这叫进门先骂娘,丑话说在先。我的两个女儿的确是脸上梅花如樱桃大小,面上坑凹,有三分浅深。"色多说:"石头坚硬,豆腐少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是真的有麻子,我也要了。"

  色挨说:"我记得有这么一首民谣唱的是:'大姐脸上一脸麻,出门就把粉来擦;我劝大姐莫擦粉,情人眼里是麻花。'有麻子还得人疼些。"

  姜百万一听这话,立即命家人取来文房四宝,写定婚文约,这才允许女儿出来相见。

  奇怪的是二位小姐出门一看,连姜百万也惊呆了。她们脸上连雀斑一个也找不到,哪还有什么麻子呢?

  这就奇了,姜家小姐明明一脸大麻子,怎么一转眼就没有了呢?众人正在纳闷,两位小姐突然拂袖而去。

  色挨、色多怎肯让到了嘴边的天鹅肉飞了,一转身便追了出去。哪料到刚追出大卜丁口,那两姐妹竟腾空起飞......

  色挨、色多不知其中有乍,便各自招来一朵彩云来了个"踏云追美女"。一口气追了个三天三夜,终于将两位美女堵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寺院内。

  "哈哈,我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当色挨、色多哈哈大笑地追进寺院时,竟意外地发现五太子色罗和七太子色进也在寺内。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六太子大惑不解地问。

  五太子苦笑一声说:"同你们一样色迷心窍,真假不辨,这才被变成美女的如来佛的三、四二弟子渡上了西天啊。"

  八太子很不服气地说:"这分明是诱骗,怎么是渡呢?"

  "怎么不是渡?这叫做由逗引到'引渡,你懂吗?"八太子语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反驳道:"佛门早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说,你四位色鬼遁入空门也算是命中注定、势在必然了。"

  色挨、色多一听那声音便知道说话的便是他们要追的姜氏二姐妹,但回头一望,又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所渭姜氏二姐妹"竟是如来佛的大弟子迦叶和二弟子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