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七月的海访谈:守口如瓶

作者:姚 彬




  主诗人语
  最初是在网络上阅读过七月的海的诗,是初时,她的诗歌比较硬朗,但人时表现得这于急迫和机械。现在的作品则表现出了与早先不同的特质,变得有弹性,柔软了很多。虽然比较而言更喜欢她去年那种粗糙些的作品,但同样可喜于她自身喜于她自身的不断丰富。一个诗人,只有不断丰富和充实自己,才能越来越让人期待。
  姚彬:说说七月的海这个名字的来历。我看你在很多刊物发表诗歌,一会用“七月的海”,一会用“李云”,是随意的吗,还是特指的?
  七月的海:“七月的海”原本是我一首诗的题目,我刚上网时叫雁过秋空,后来写了《七月的海》,在一个论坛贴时,网名也用了“七月的海”,没想到就叫起来了。也许是生在山中、长在平原的缘故,我更向往大海,朋友们总是喊我“海” “海海”,我喜欢。另一方面,自从我叫七月的海后,在网上遇见了好多事情,为此我也愤怒过,愤怒时,如同海上风暴,后来我就明白了:谁让我叫七月的海呢?海啊就要允许泥沙俱下,就要学会海纳百川,但愿有一天我会变成静海。至于刊物上用李云,或者用  七月的海,我感觉都无所谓的,随意好了。
  姚彬:看了你写了很多爱情诗,很激情很大胆,有时是狂热的爱,有时是彻骨的恨,生活中的你也如此吗?
  七月的海:呵,生活中我也想这样,可是我的爱人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对我非常疼爱,甚至是宠爱、溺爱。我想与他有一番爱恨情仇,可他总是那么宽厚的笑,人说抬手不打笑脸人,那我就尽情地享受他的温暖吧。我的生活非常单纯平静:上班、回家,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谁也看不出我内心隐藏的风暴。
  是的,我写过好多爱情诗,可是真正懂我的人都说,看上去我的每首诗都是爱情诗,如果理解后,就知道我的每一首都不是爱情诗。因为我的疼痛孤独,并非来自今世的爱情,那种骨子里的疼痛仿佛天生就有,我的诗中有着前世的记忆,我相信,我在前世一定死去活来地爱过,而我爱的那个人,今世,并没有与我一起来到这个世上。
  姚彬:很少看到你用“粗”字入诗,而在最近的一首诗歌里,你却连连用了几句,是因为表达的目的所致吗?还是在过一把文字的瘾?
  七月的海:哦,那是诗吗?不过是愤怒一下而已。我的师傅看后说:你终于学会国骂了,早就应该这样。我问他为什么早就应该这样,他说毁掉你的淑女形象,你就不会在网上有那么多烦恼了。昨天我在我的博客上又动“粗”了,今天星期天值班,班上四个人,我一进门就很开心地说:我学会骂人了,我在网上骂人了。
  他们问我骂的什么,我就把那段话背诵了一遍给他们听,他们大笑。一位师傅悄悄问我:诗歌算个卵,卵是什么意思?我说可能是鸡蛋鸟蛋,一碰即碎的意思。意思就是:诗歌算什么东西。结果他就说:这个万恶的网络,把一个淑女变成了傻瓜。
  前面你问是“目的所致”还是想过一把瘾,要我说:是过瘾。真的,偶尔“粗”一下也好过瘾的。几年前,我读过方方的一篇小说,其女主人公叫虞兮,她学会骂人后,就一个劲地骂,走着骂坐着骂睡梦中还在骂,哈,多有意思。
  姚彬:你怎样看待你最近获得的女子诗报的年度女诗人奖?
  七月的海: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说真的,获这个奖我感觉很意外的,看那段时间大家在网上投票啊干嘛的,好热闹,而我那段时间工作很忙,几乎不上网了,没想到后来他们把这个奖给了我,所以我意外。从另一个方面看,我还是很感激女子诗报、五月诗社、香港两岸三地女子诗歌研究会,特别是晓音姐,她对我说你诗写的好,获奖是应该的。其实,我还是有些不安,我感觉好多姐妹比我写得好,我想把这个奖给别的姐妹可能效果更好,我只是一个小工人啊,就是获了国际大奖,也摆脱不了在生产上干活的命运,而别的姐妹就不一样了,她们有的是编辑记者,工作与文学有关,获奖了可能还会受到单位表彰,而这个奖给我,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姚彬:在你的诗歌创作中,哪些诗人对你的影响最大,包括国外和国内的。你最喜欢当代哪位汉语诗人?
  七月的海:我刚接触诗歌时,读的是《普希金诗选》和《拜伦诗选》,所以我的诗歌写的很抒情。那是90年左右,当时还读到了埃利帝斯的《疯狂的石榴树》,好激动,几乎要背下来了。那时还读到了萨福,火热的萨福啊,让我感觉她是我天生的姐姐;我还很爱荷尔德林,冥冥之中,感觉他就在我身边。而我再次读到外国好诗是在2002年以后,这中间隔了十年啊。我读曼德尔施塔姆、读策兰、读里索斯,以至后来读希尼、读里而克……啊,喜欢的诗人太多了。我喜欢茨维塔耶娃,她的倔强她的苦难,常常让我欲哭无泪。我喜欢美国自白派诗人们,他们天生的苦难,又有几人理解?可我理解,那些苦难啊那些生生死死,那些崩溃!
  汉语诗人中我读多多、读王寅、读于坚、读李亚伟默默王小妮杨森君、读平行上那些诗人们……能读到的都读。喜欢的诗人也很多,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最字,那就是李亚伟了,他的诗写得好男人。
  姚彬:说说你的写作习惯吧,是灵感,还是苦守。
  七月的海:灵感,绝对是灵感了。其实我是一个很懒散的人,如此懈散的人却在去年写了近百首诗,有时我自己都奇怪。灵感是什么东西呢?我总感觉它明晃晃的,很恍惚。有时我正与爱人散步,我会突然说回家,我说我要回家写一首诗,要不一会就忘记了。有人说一首诗要改它十遍八遍,可我没那个耐心,也许以后会有,如果真那样,一定是不靠才气激情写作了,靠什么经验呵智性等等,我有时怀疑,那样还有诗吗?前两天我写了一首小诗《哑地》,从标题到内容,我自我感觉都好,写得很超现实,有人说是在玩语言游戏,我才不那样认为呢,我怎么看都是一首好诗,嗯,人有时就需要自信些。
  我不知道你说的苦守是什么意思,苦守能守来一首诗吗?我写过一首《致丹东》,我最初读到丹东的故事时,是在2001年,那时莫名的疼痛,不,是对丹东的疼惜,而我真正写出这首诗是在2003年,我当时写这首诗时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我是不是潜意识里早就想为丹东写一首诗了呢?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苦守。
  姚彬:从照片上看,你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为什么在你的诗中处处是刚烈和激情呢?
  七月的海:谢谢你用了“温柔的女子”,而没用“淑女”,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淑女”了,感觉它就是“假正经”的代名词。
  你刚才提的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感觉困惑:每次对着镜子,我都在心里说,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女子不是我,我应该看上去更像武侠中的梅超风才对。刚烈和激情,是不是骨子里就这样呢?人是双重性格或多重性格的,我甚至想我的身体里藏着一个魔鬼,也藏着一个天使。有人读了《呼啸山庄》后,说男女主人公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是同一个人,他们就是作者艾米莉的化身,我很同意这个说法。
  艾米莉也是一个时时让我牵挂的女人,她沉默坚强,而暗自又被她所理解的事物充满,而她的内心深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