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刘强的诗（８首）
作者：刘 强
最后不是雪落下
落满山川，屋顶。消失了村口
落在小丽的头上，覆盖了她翻开的课本
最后不是跑。小丽的跑
雪从小丽的头上很弯的落
落在小丽天真的手心，吹起来
最后不是累
亲爱的。雪落进小丽的眼睛
还在落。看不见。还在落
无意
那是石头的母亲
流水的母亲
一个残废的人最后见到的母亲
马等于山多好
船等于海多好
孤独等于多棱镜里的情欲多好
老鼠啊，我终于爱上了你的牙齿
蚂蚁哭着我的泪
蚂蚁哭着我的泪
一天走完了我的过去
我依然焦虑不安：太慢了
怎么望着江水发呆
怎么不“嘭”的一声
就钻进了地道
“我是不需要你哀悼的落叶”
都这么说
而我在江的另一岸
喝酒。流汗。打磨石头的心
一九三六年
我突然就写到了一九三六年
我赶忙给它泡上一杯热茶。邀请了它最小的小妹
在衰草连天的门洞前，一棵生满毛毛虫的柏树下
石头桌子完好如初。灰尘只有指头厚
我突然就在它的池塘舀水，舀起了一桶无声的青蛙
最小的小妹突然就在我的身后哭
哭声落在地上，压弯了最小的小草
我突然转身，热茶已是雪山深处的晚霞
茶杯盛满桌上相同的尘埃。我突然转身坐在出租车上
一九三六年在梧桐树下舞剑
背上书包喝牛奶，并牵着母亲的手
我突然停笔。吸烟
乱糟糟的暗痕不停地咳嗽，吐痰
我突然就是一场微弱。
一九三六年的薄冰。露珠。水蒸汽
生病的音乐
桃花纷飞。孩子柔弱。
老人落在地上
糊涂烂在田里
知道了火车不可求
电线不可求。
青年跑亮了双眼
宫廷也是薄衫。医生也是冷
歌舞也是酒肉
南方也是北方
哭一次，消失一回
你就叫桃花。生病的音乐
你不能一闪而过
你可以站立。坐卧
随风。取代玫瑰
假装梨花雪
始终是纷飞。艳丽
闭上眼睛的沃土
漫过了去年和明天
时间的流量
麦子换成了秧苗，远山长成了近树
不仅仅是麻雀的欢喜，枇芭的红
不仅仅是炊烟的青，太阳的娃娃脸
仿佛一见的倾心，洗掉颜料从画中出来
很小的痛
很小的痛。它睡着了
被蝴蝶背在背上。蝴蝶忘记了
而现在是冬天。又是狂风
它像冷那样醒着
不睁眼。不说话
像棉花的内心
但它住在大路旁。夜行货车的大路
桃花变成桃子的大路
我似乎从珊瑚石中回来
从隔夜的昙花
从水牛望天的眼神
从香妃的灿烂
黎明
一个老人睁开眼睛。无数个老人睁开眼睛
睡眠是相同的。漫长的
无数人走过互不相关的马路
依然隔着互不相关的河流
在内心，月亮比太阳重要
荒凉的山比流去的水重要
一个老人睁开眼睛，抚摩自己的皮肤
和内脏
一团哭声
枫叶落在青苔上
蓬松的雪。而不是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