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曹大臣的诗（２首）
作者：曹大臣
我将要描述的，或说我将要带你走进动物园
观看一只虎
道道斑纹似笼子的钢筋，锁住金黄之身
它，自己囚禁了自己
东北华南出没于黄河源头的虎啊
石头为什么显得沉稳
森林为什么恐怖又神秘
它的出现产生了风
它的怒吼产生了雷鸣
它游移不定的影子成为动物界膜拜的图腾
它如何跌进预设的陷阱
那是一个悲壮的场面和一个伟大的时刻
是屈服于强权还是经不住诱惑
一次次个性的粉碎
朋友，请你带着同情展开想象
存在之物丧失存在的自主性
这位王
最终变成一只温顺的猫
这时候，它才是一只真正的虎！
我歌唱它，并顺颂
笼鸟和园中的其它动物
和平相处没有追击与逃奔没有弱肉强食
这种境界是人类之间所没有的
这一刻，这是暴力所难以达到的
人类与它如此亲近
妇女儿童，献上珍爱之物
被征服者的光荣
而征服被征服者
曾是一代又一代虎的梦啊
虎在允许的范围内
活动
它知道在时间之下
没有什么是不可摧毁的，包括意志
（它自己就是最好的佐证）
笼子和外面的世界也将毁灭
虎，它睁着一双人的眼睛
平静地接受投递进来的食物
这正是它一直冒险所追求的
为什么要拒绝呢？
虎它的和善与伟大的母性之美
透过我们的嘴唇
传遍四方
螺旋
如果说陀螺的旋转原动力来自不停抽打的鞭子
什么力量舞者突然竖起足尖
肢体扭曲成一团火焰，之后
渐至熄灭
一只
海螺
立在退潮的舞台上
我想到螺旋形速度运动
那简单而又优美的曲线
菊花从闭合状态张开花蕊
向日葵
攀缘植物的触须
一棵树成长的隐秘中心：年轮
动物的犄角盘踞的蛇
扇动的翅膀
蜗牛沉重的外壳
楼梯盘山公路
螺旋桨进入石头的钻
弹簧
飞出枪孔的子弹
指纹脐带
盘起的发辫
出击的拳
身体虚弱产生的天旋地转
旋涡旋风龙卷风
有一定走向的山脉
雪
星云云团
地球的自转与公转
一粒种子长出更多的种子
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
冬去春回
再一次从零开始
仿佛又回到原点
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
幼儿儿童童年少年
青年中年老年
螺丝螺母
扳子
贯穿意志的手
一种上行螺旋
一种下行螺旋
一种使之统一于一体的物质力量
一种使之统一于一体的精神力量
它们共同创造了世界的秩序稳定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