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以前，人和动物说的话是一样的。
有一个人，名叫考希，为人非常善良忠厚。一天，他从地里干活回来，路上遇到一条大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得很难过的佯子。他同情地上前问道：“你在这儿于嘛？”
“唉，我刚才睡了一觉，谁知河水退下去了，我就迷路了。”鳄鱼回答，“求求你帮一下忙，把我背到听得见水响的河里去。我会很好地报答你的，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子子孙孙都生活得很幸福。”
考希尽管知道鳄鱼为人阴险奸诈，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他把鳄鱼装到一条布袋里，用绳子扎好口，顶到头上，朝水响的方向走去。来到河边，考希说：“到了，就把你放在河岸上吧！”说着，把布袋放下就要解绳子。
“我实在太累了，请把我放到水里去吧！”鳄鱼又要求说。
考希重新顶起布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水边，又要往地上放。
“再往前一点儿！”鳄鱼又一次提出要求。
考希只好走进水里，水都浸到膝盖了。
“再往前一点儿！”鳄鱼还再要求。
考希又往前走了几步，水都齐腰深了。
“再往前走一点儿！”鳄鱼的要求还没有停止。
考希又往前走了几步，水都淹到胸口了。
“再往前一点儿！到水漫到你肩膀——不！漫到你脖子的地方！”鳄鱼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考希很犹豫，考虑了半天，觉得救人应救到底，还是答应鳄鱼的要求，一直把布袋顶到了河当中，那儿的水正好漫到他的脖子，但水大浪急，他站都站不稳。
“好了！把绳子解开吧！”
考希放下布袋，解开绳子，让鳄鱼跑了出来。他刚要转身回岸上去，凶恶的鳄鱼一把拉住了他：“别走！我已经十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现在我要吃掉你！”
考希一听，气得浑身打颤，他一边挣扎一边骂：“决放开我！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放开你？没那么容易！”
“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要吃我，难道说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
鳄鱼不理考希，张开血盆大口就想咬。考希后退一步，又和鳄鱼讲理：“你刚才说，我救了你，你让我和我的子子孙孙都生活得很幸福，你为什么不讲信用？”
“我哪里不讲信用？”鳄鱼狡辩说，“我刚才并没讲在你生前还是死后呀！现在我吃了你，让你死后得到幸福，这也是履行我的诺言呀！”
鳄鱼说完，又张开了大嘴，牙齿都快碰到考希的头发了，考希情急智生，想出一个办法，说：“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咱们一起去问问几个最先来河边的乡邻，可以不可以以冤报德。假如大家都说能，你吃了我，我也就毫无怨言了。”
鳄鱼心想：反正你考希的命就在我手心里摸着，只要我想吃你，你就别想跑掉。于是，便同意了。
他们一起回到河边，在那儿等着。
最先来到河边的是一头老母牛，它是来喝水的。鳄鱼问：“请教太太：您年高识广，您说说看，可以不可以以冤报德？”
“可以！”老母牛回答，“人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有奶挤，他们给我吃新鲜的草，还给我吃一些盐，吃小米面饼；可现在我老了，没有奶水了，他们就讨厌我了，经常拿棍子打我；听说，不久还要杀了我吃我的肉呢。”
考希没话可说了。
不一会儿，一只老公牛又到河边来了。鳄鱼问：“请教先生：您年高识广，您说说看，可以不可以以冤报德？”
“可以！人对我就是这样的。我年轻的时候整天给主人干活；现在老了，主人便嫌我力气小了，动不动就打我。”
考希又没话可说了。
以后，又来了一匹老马和一头老驴。它们也都说可以以冤报德，因为它们年轻时每天都于许多活，人给它们吃的东西也好；可现在，它们老了，干活速度慢了，主人就讨厌它们了，还经常打它们。
考希心里越来越着急，鳄鱼却很高兴。鳄鱼对考希说：“怎么样？这下我吃了你，你总该心安理得了吧！”
鳄鱼刚要张嘴，一只小兔子到河边来了。
“再问一问小兔子吧！”考希要求道。
“可以！”鳄鱼得意地回答。
于是，鳄鱼向小兔子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怎么好回答呢！”兔子说，“这样吧！你们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讲！”
鳄鱼抢着说道，“我迷路了，考希看到了我，我请求他把我带到河里去，他把我装进布袋里顶到了河中间。我饿极了，想拿他充饥。”
兔子听了，笑着说：“事情我是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我还不相信：你说，考希把你装进布袋里从路上顶到了河中间，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半句假话也没有。”鳄鱼说。
兔子又问考希：“鳄鱼讲的都是实话吗？”
“是的，是我把它装到布袋里顶到河中间去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重做一遍让我看看。”
鳄鱼和考希都同意了。于是，他们来到路上。
等鳄鱼重新钻进布袋里，考希把布袋口扎好，兔子说：“现在，让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考希，你快把这忘恩负义的鳄鱼打死吧！”
鳄鱼在布袋里一听，吓坏了，苦苦哀求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你别难过！按照你的逻辑，”兔子笑了笑说：“死后可以得到幸福呀！”
鳄鱼气得肚子都要炸破了，但布袋口扎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所以干着急没有办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考希一顿棍子，把鳄鱼打死了。为感谢兔子，他邀请兔子到他家去做客。
这天，考希的妻子碰巧生病了，家里正好请了一个巫师来看病。看到考希带回一只兔子巫师高兴地说：“考希，快！你妻子需要吃一只兔子病才会好，快把这只兔子杀了！”
考希摇了摇头：“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为了救妻子而把恩人杀死呢！”
但是巫师还在大声催他：“快动手吧！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考希心里痛苦极了，他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兔子，弯下腰想去安慰安慰它。可小兔子误解了，还以为考希要抓它呢，拔腿就往外逃。巫师马上唤狗去追，一条跑得最快的狗一口咬去了兔子的半截尾巴。
从此以后，兔子的尾巴就是短短的了。
（董天琦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