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11期

在藕乡的天空下（二首）

作者：心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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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抠藕人谢兆兰和他的手指
　　谢兆兰，一个抠藕抠了十年的
　　谢兆兰，十年
　　就是在同一块土地上抠起十支藕的时间
　　就是你的十个手指成为抠藕的手指的
　　时间。谢兆兰就是谢兆兰
　　我不忍心喊你谢师傅或别的什么
　　谢兆兰，当我目睹了你的抠藕的手指
　　当我抚摸着你的抠藕的手指
　　然后，紧紧地握着，只是紧紧地握着
　　颤栗，不忍心松开
　　我就铁了心，直接地简单地喊你
　　谢兆兰!
　　粗短，斩钉截铁
　　就像你抠藕抠了十年的手指
　　谢兆兰!
　　我就想不出更好的比方来形容你的手指
　　大地上真正的手指!
　　就像我只能直接喊你的名字
　　我喊着，紧紧地握着
　　并且无端端地想哭
　　大地又翻过沉重的一页
　　雨打湿的草帽说：大地又翻过沉重的一页
　　天空噙满泪水
　　头埋进大地，久久不肯抬起
　　被磨短的铁锹说：大地又翻过沉重的一页
　　青蛙的呜咽里含铁
　　像一个哑巴的语言
　　抠秃的手指说：大地又翻过沉重的一页
　　愚钝的不只是被抠痛的泥
　　悲壮得像又一次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