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14期

蓝贝壳诗话

作者:沈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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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语言的存在物”。
  改写语言,便是改写我们同世界的关系——在这种改写中,世界复归陌生,令人神往! 指事、究理、绘景、抒情、言志…… 这是散文的作法; 指事非事、究理非理、绘景非景、抒情非情、言志非志…… 这是诗的作法。 诗是水晶,靠自身而发光; 散文是积木,靠结构而存活。 水晶之思,小处敏感,大处茫然;积木之思,大处明白,小处茫然。 水晶打碎还是水晶; 积木推倒一无所是。 就诗意而言:诗无达诂; 就诗艺而言:诗有达标。 标——标准——基本元素; 标——标尺——大致认同。 于限制中争得自由,诗是有控制的语言艺术。 陶艺讲究:小器开大片,大器开小片; 诗艺讲究:小诗“开大片”,长诗“开小片”。 “开片者”——陶釉之纹理,诗语之肌理。 有写给时尚的诗,有写给时代的诗,有写给时间的诗:
  有知其名而不知其诗的诗人,有知其诗而不知其名的诗人,有既知其名又知其诗的诗人。
  ——只要是本质的行走,姿态的高低皆是次要。关键在于:是否忠实于自己的内心。
  诗人,是成人世界的孩童;纯真,是诗之品质的保证。
  而当“先锋’’变味成“冲锋”,“前卫”变昧成“捍卫”,心气的拼比导致功利的追逐,诗则不纯,诗人则不再真。
  这样的诗与诗人,世界要之何用?
  诗,是弱者的深呼吸,那隐秘的自尊和骄傲,没钱也直着腰。
  诗,是孤独的老隋人,无须苦寻,转身处,便有不期而遇的拥抱。
  诗,是离乡人轻轻的口哨,一种自我安抚的小动作,说不上必要不必要。
  诗,是偷闲者淡淡的下午茶,喝的人各喝各的味道,不喝的人忙别的什么事去了。
  ‘
  诗,是于时代暗处发光的萤火虫,提着一盏只照亮自己的小灯笼,在荒荒的野地里跑,不为什么地跑。
  诗,是在红尘之外开着的蒲公英,于无风的午后,被那个为成熟走失又为回忆唤醒的孩子高高举着,不为什么地举着。
  现代诗是多向度的进发;
  现代诗是多元化的开展。
  多不是乱——我们需要的是大树的沉着与优雅,而不是野草般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