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7期

飞絮之歌（外一首）

作者：王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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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不是花
　　是花的影
　　她们不是叶
　　是叶的梦
　　她们不是蒲公英的种子
　　她们是春天的睫毛
　　
　　这么轻，漂浮着，在风中
　　用手
　　怎能抓得住 她们
　　
　　和她们相近的词：
　　是花粉 传媒 娱记
　　一些小道消息的传播者
　　选美大赛的广告诗
　　是婴儿的鼻息 吹动
　　花的絮 棉的布 絮的语
　　从她们彼此的眼神
　　我知道她们各自的性别和立场
　　——反对水性杨花反对同性恋
　　亦反对独身主义
　　她们把所有的爱献给了春天
　　
　　我来自芦花深处的村庄
　　来自秋天一样明亮、秘密的果园
　　在这晨光眩晕的都市
　　这楼，是人类居住的大树
　　这树，是蚂蚁做穴的高楼
　　我爱她们空洞的躯体
　　和飘逝的灵魂
　　
　　这些从杨树、柳树、梧桐树上
　　蜕化的飞絮
　　是一场细密的春雨中
　　悄然零落
　　
　　她们留在了春天里
　　而那些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的人
　　将随风散去
　　流下离别的泪水
　　与光同尘
　　
　　
　　梦 园
　　
　　
　　玉米树结满月亮，细长的月亮
　　只是一瓣瓣嫩芽儿
　　黑孩子牙齿洁白。嘴里哼着童谣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喝下不来”
　　水瓢沉入缸底。池中蝌蚪游离
　　蛙声四起，雨中的少女成群结队
　　她们的肢体于风中呼号
　　夜色融入树叶
　　月亮渐圆。野兽在山顶上奔跑
　　玉米树凋零。落英纷飞
　　暗暗发光的河流静卧山冈
　　黑孩子变红，消瘦
　　露出手臂，颈，腰身和双膝
　　羊儿，羊儿啃着带露的青草
　　幽灵。忽明忽明的灯
　　潮湿的气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