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期

秋日出游（组诗）

作者：马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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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远眺
　　
　　临风危坐，平原在无云的天空下展开
　　成熟度不同的稻田一片斑斓
　　城市和村庄，深深地藏入大地的皱褶
　　河水静静流逝，携带着丰满的鱼群
　　日月星辰，仿佛都围绕此刻旋转
　　仿佛朝圣者围绕着高塔
　　仿佛一个无名的人在日夜书写
　　为了从梦中醒来，把自己看见
　　风雨从晦暗的石头上流逝
　　祖传的哀愁，像头痛在持续
　　当手中的树枝折断，我知道
　　我对它的伤害同样偶然
　　我是否还来得及接受同样的颤抖
　　当荒草已把来路掩没，太阳
　　在群山的台阶上又跃上一层
　　
　　平原上的旋风
　　
　　蔚蓝的天空倾斜在崖壁上
　　大地七彩的棋盘一望无际
　　偶尔的闪光从河流拐弯处泛起
　　偶尔有烟雾从白杨环绕的村庄蒸腾
　　一切都像在梦中一样变得缓慢
　　突然，一个烟柱不知从何处生出
　　旋转着越变越高，仿佛一个魔鬼
　　大笑着奔跑。不同颜色的农田
　　被它混成同一种灰黄
　　它抠入大地，掘出树木吸水的根须
　　把土块和黑暗一同扬起
　　屋顶和火车都在颤抖，包括
　　我抓紧的这一片峭壁。真怕再睁开眼睛
　　世界已经消失，像消失在旋转的漏斗
　　可是我只看见旋风
　　像一个挽起裤脚的乡村少年
　　大头向下扎入了河心
　　
　　秋日的闪电
　　
　　闪电击打漆黑寂静的平原
　　击打着茅草屋顶和庭院里
　　黑亮的葡萄。外面肯定在下雨
　　雨水落入的是另一个庭院
　　悄悄增大着河流展开骨节的声响
　　这是秋日的闪电，让人温柔无畏
　　躺在荷叶般飘摇的屋顶下
　　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永恒的黑夜
　　灶下的火还在呼吸，忽明忽暗
　　谁在这时候醒着，谁就会看见
　　那来自未来的苍白、狭长的脸颊
　　那沉默的无名，在葡萄架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