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大原：母土之上（组诗五首）

作者：成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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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绳
　　
　　是的，一颗钉子告诉我
　　我是天空下的铁 独自不能寻找情歌的云朵
　　
　　和白纸在一起
　　上帝的绳让人觉察出了石头上沉睡着灰烬
　　
　　而大风，赶一匹快马奔进了眼睛里
　　消冰的三月晾晒脊背上的尘埃
　　
　　黄铜的原上
　　有一把剪子，在结茧的手里铰日头
　　土窑的窗棂上长出了抓髻的胖娃娃
　　冉冉上升的头发，是灵魂通天的秘径
　　
　　滑行的水桶
　　
　　细风吹起木屑打疼了巧匠的面庞。
　　井诱惑着
　　柳木桶牵引麻绳，辘轳的声响
　　顺着太阳的影子向下。
　　
　　难以扑捉的馨香，来自木头，存留在井台上
　　暗处桶吃水的轰鸣，破碎了白光光的日头
　　
　　不经意，打水女子和木匠的眼睛也被水吃了
　　洛川塬的苹果树或者化石
　　——献给陕西苹果的发源地
　　
　　1
　　
　　让太阳屈膝
　　交回雨水，和血液
　　让血液奔跑在树干与树叶的广阔之间
　　一枚青苹果喂养蝴蝶
　　一百岁根须的干儿郎
　　
　　2
　　
　　一头贩卖时间的瘦驴
　　背着苹果树苗子
　　在青青水样的月亮地踏碎潼关城来临了
　　
　　苹果树苹果树
　　和一个人的名字已经苍老成一根绿骨石
　　雪白的暗
　　使我面向苹果树就要掏出眼睛
　　盛下祭祀的经文
　　
　　3
　　
　　太阳一点一点传递着汗水
　　苹果树的花芽藏给了下一个春天
　　
　　请回埋人的黄尘
　　培在苹果树的根部 也顺风修一条大道
　　鹰神和精灵沿着大道出走
　　
　　一面墙
　　
　　天空闪电的过程
　　正是我把眼睛卖给一面墙的全部
　　留下的光芒像黄金铸造的阶梯
　　
　　墙的背影
　　一匹马在河湾努力使芦苇染上红
　　
　　风的呼啸
　　让我回到了长途客车上、
　　和山的妈妈脸贴脸
　　
　　黄　昏
　　
　　太阳　隐在塬的背后
　　天空有一抹红
　　沿犁沟而上
　　捕红
　　是想把汗水踏成河
　　塬峁处，
　　流云吸起土浪
　　有海。我是只独木舟
　　搁浅在黄昏
　　塬呵，
　　你托霞在天际
　　我背负着犁辕子
　　雕成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