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6期

思考,艺术理想的转移与互补——诗人画家杨松霖访谈

作者:杨松霖  大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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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写的字必须先像个字。写得连字都不像了,那就不叫作写字了,爱叫什:
  么叫什么。画得像个画,例如油画如陈逸飞,国画如傅抱石、陆俨少等等,大
  家都喜欢,何乐而不为?
  人类是有共性的,既便你再有个性,你也离不开共性,“喜怒哀乐”就是
  共性。画画,就是用个性的方法表现共性,写诗也一样,我的方法很个性,但
  我的主题太共性了,人人胸中有。
  用个性来表现个性,往往会是一纸臆语,不可取。反过来,用共性来表
  现个性,却往往会深入人心。人与人之间只有在确立了共性之后,才会区别
  出个性来。
  我们只能用共性的砝码来衡量个性,然而,个性却是永远也测不准的,
  测不准是个原理,这个原理表明:任何一种观察方法,都会影响到被观察的结果。
  我现在的画看上去是很传统的,不会看不懂。我也说不准以后的画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决不
  会故意让人看不懂,我巴不得别人都懂我,而不是搞得神秘兮兮。
  深厚的底蕴,是要让人看得出来,这决不同于故弄玄虚。我们要说话要表达时,是在努力地让
  对方明白,是在交流,在沟通,在理解,是在尽最大的可能去掉隔阂,是在寻找彼此的灵犀。达成默
  契,这是同类之间的最佳境界。
  ●大解:你认为绘画、诗歌与知识结构有哪些关系?你近些年都读了哪些书,请谈你读书的体会。
  ○杨松霖:每一个诗人都知道这句话:“功夫在诗外。”这个“诗外”的尺度非常大,大到无限。无
  限不能思考。就如斯蒂芬·霍金所说,我们必须假定宇宙是有限的,这样才能思考问题。
  一个诗人或画家的知识结构如何,他的作品即如何。一个人的脑子里有什么,他的笔下才会
  有什么。物理学中有个概念叫作“镜像”或叫“对称”,道理并不多,就是:一对苍蝇下的蛆,不会蜕
  化出蝴蝶来。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学龄前儿童去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我读了些什么书真的不好讲,说多了像掉书袋,说少于
  又会汗颜。这么说吧,以前读了许多外国书,为了增加知识;
  现在读了很多中国书,为了培养情怀。中国的书抒情的多,历
  史的多,事多。外国的书自然科学更多一些。我给朋友们推荐
  过湖南科技出版社的《第一推动丛书》,读那些书要比读诗读
  画过瘾得多。
  知识的包容性强,包容会培养出和平。知识对人类重要。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有道理;“无知者无畏”,“无畏”了往往
  会胡来,胡来没道理。
  写诗和画画都要有知识。中国画语中有一句叫作“惜墨
  如金”,“墨”,就如现代社会中的“能源”,要有意义地去使用。
  如果是“满纸涂鸦”,那是毫无意义的浪费。
  美国的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也喜欢写诗,这让另一个物
  理学家泡利很惊奇,他说,诗歌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物理是
  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能把这两种相反的思维集于一身,真是个奇迹。物理学家尚且写诗,诗人们为
  什么不去了解些物理呢?有益无害嘛。
  这些年我读了许多中国的古书。中国古人一般在老了以后才写书,故而大多具有一种隐逸倾
  向。这个隐逸思想来自于老子,他把问题想透了之后并不去抓落实,而是什么也不干了,叫作“无
  为”。维特根斯坦就有这个毛病,他认为他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哲学问题,然后便辞职不干了。
  中国的读书人是讲闲的,“功成身退”,退到山林中,你找到他也只能是“立谈数语飘然去,满
  径松花落午风”。这境界很美,给人印象深刻。
  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中国的“书生(知识分子)”往往很自卑,但又看不起科学(工匠),在
  封建社会政治体制下,如果得不到君主的重用,就只好去风花雪月了。这导致的结果就是中国古
  代的文学艺术很美,但却缺乏思辨、思想。用国画的术语讲,叫作:有墨无笔。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写诗了,最近受朋友们开设的文学网站的刺激,忽然想再写一些。我想写
  些更冷静的诗,写在那温度计的零度上,像物理学中的“超弦”。在零度这个被设想的临界点上,充
  满了供猜想的可能性。你有多大的本事,就在这根“超弦”上展示吧。
  我总在自言自语:多思考吧,别做一个无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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