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秋天从一大早开始（外一首）

作者：霍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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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从一大早开始
　　
　　窗外
　　母亲的木盆已不堪重负
　　一片枯黄的落叶为谁而落
　　
　　那个清早
　　母亲的脚步时轻时缓
　　惨淡的阳光在母亲的指缝间漏下
　　花椒树下的蚂蚁在风中张皇失措
　　
　　秋天 从一大清早开始
　　
　　落蕊的声音母亲有时间听到吗?
　　
　　睡椅上惺忪而紧张的眼神
　　那一刻 一缕白发在椅背上无力地垂落
　　
　　轻轻捏着那片落叶
　　沉重的决不是它简单的分量
　　
　　母亲重重地泼掉那盆脏水
　　风在此刻响得更紧
　　
　　母亲轻轻地挪开那把椅子
　　房门已轻轻地关紧
　　
　　母亲走进房门的时候
　　秋天
　　从一大清早开始
　　
　　从京郊带回来的偶然
　　
　　大地，这秋天落叶的河流
　　我清洗双手，是否有一刻安静和整洁属于我
　　从京郊来的马车，远道而来
　　满载着廉价的蔬菜和水果
　　
　　我认识他们，乡下的颜色和灰蒙蒙的
　　呼吸
　　那匹枣红马
　　晨雾中亮着响鼻，不动声色
　　
　　北京的秋天
　　不再只是车流和尘土
　　这个早晨
　　偶然中的真切和遥远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