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早晨即景（外二首）

作者：王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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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拉开的窗望去：最先抵达我的
　　是新草气息的阳光与淡淡石油味的风
　　接着是从雾蒙蒙远山流过来的我小时候玩过
　　的一条河
　　流下去是走过我的童年、花季、雨季的一座老桥
　　桥上：几个步行的人、骑单车的人，以及公交
　　车、出租车、大货车
　　以及跟随河流而来的一、二挂马车……桥对接
　　是被阳光涂得闪闪发亮的
　　一条柏油路，两侧一树一树招展的绿，路消失
　　的那边
　　大片大片银闪闪的钢铁峰峦抒写晴蓝的天空
　　我认识她们，熟悉那里面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
　　细节
　　我情不自禁地喃喃：那是我工作过的最美丽的
　　石油二厂
　　它带走我的那些这个四月早晨一样鲜亮的年华
　　和我所看到的都在这个时刻的阳光里，风里忙
　　着
　　就像我在忙着关于春天的一首诗，多好的诗啊
　　一列天空那么蓝的电车由西往东
　　在我的视线上开过去
　　
　　四月
　　
　　先是星星点点
　　东躲西闪的，接着
　　就一片一片相互追赶着。我呢
　　还没脱下去秋的毛衣
　　瞳孔就大片大片地绿了
　　
　　躲不开的绿。
　　绿里：风声、水声、久违的雨声
　　那么多杏花、桃花、梨花
　　亲近它们的一只蜂或蝶……
　　和我因此而好起来的心情
　　一体，形成
　　古典诗词的意境
　　
　　这些日子
　　我一直在一些必须做的事情里
　　愉悦忙着
　　无论晴朗还是刮风下雨
　　都舍不得每时每刻
　　
　　心，那么豆蔻
　　那么诗，我的人却脆弱的
　　像那些花
　　
　　这里的午后静悄悄
　　
　　河堤公园的上空蓝得斯特劳斯圆舞曲一样优
　　美抒情
　　带韵的羽翼自由自在地划着幸福的弧线，弧线
　　下面
　　静静地流着被天穹染得很蓝很蓝飘浮朵朵白
　　云的浑河
　　堤岸的一隅站着我，我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报
　　纸，默默地望着
　　阳光汩汩抚摸着的一些事物：
　　相依相偎的一对小情侣在悄悄地说话，我想他
　　俩说的
　　都和爱有关，我不知道那些悄悄话里
　　有没有关于1945年5月8日深夜柏林郊外卡
　　尔斯霍尔斯特
　　以及之后60周年这个时分的莫斯科红场
　　相互搀扶着的一对老夫妇微笑地走过来，缓缓
　　地走过
　　他们曾经或许没有过的小情侣那样的情景
　　走过花树，走过了我……
　　一只蝴蝶翩翩过来访问那片盛开的花
　　一只蜂，又一只蜂翕动透明的薄翅从一朵花到
　　另一朵花嗡嗡地唱诗
　　一条小狗汪汪地追赶着告诉宠爱它的小主
　　人……
　　酥软的阳光把2005年5月9日的午后我所看
　　到的
　　都亲切成迷人的金色，当然也有捧起一束阳光
　　像当年的犹太少女安妮感受生命般珍贵阳光
　　的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