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比火焰更高（组诗）

作者：李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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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剔春天
　　
　　如果春天没有风
　　如果风不是初恋情人第一次抚摸我头发的手
　　如果手不能打开我眼睛的河流
　　我宁愿不要春天
　　
　　如果春天没有雨
　　如果雨不能浇绿土地和我心中的草
　　如果草不做开花的梦 　我宁愿不要春天
　　
　　我是一个对春天挑剔的人
　　像一块洁白的画布
　　挑剔不懂色彩的手
　　像一滴深谷里的水
　　挑剔不会接吻的嘴唇
　　
　　岁 月
　　
　　我不恨你
　　我只恨这老不死的岁月
　　让我们老掉 死去
　　这恨是一盘变质的爱
　　没有经过保鲜珍藏的水果
　　仅仅因为时间的缘故腐烂
　　你知道吗 我知道
　　对于多情善感的女人
　　一生是多么漫长
　　
　　我不爱你
　　我只爱这老不死的岁月
　　它放逐我的忧伤 清纯透明
　　山泉一样止也止不住
　　这大地的伤口无辜流淌
　　燃起世俗全部的渴望
　　加深或者抚平我吧 你
　　因为缝补爱情的只能是爱情
　　就像连接岁月的只能是岁月
　　
　　比火焰更高
　　
　　五行之中
　　水最低 火最高
　　没有比火更高的真实
　　就像没有比诗更高的虚构
　　
　　但
　　火的发明者比火伟大
　　第一个说出诗的人比诗神圣
　　照亮暗淡的胃口和眼睛
　　
　　火使一切变得平等
　　还原为统一的模样
　　诗使统一有了漏洞
　　让火露出了牙缝
　　
　　我把身前交给诗
　　身后交给火
　　诗是人类最初的真
　　火是世界最后的善
　　
　　仰望世界的尽头 一把通天的大火
　　只有信仰的灵魂才能登上纸梯
　　为迷路的人类
　　找到时间的退路
　　
　　我的肉体终会变成灰烬
　　低于火焰
　　低于水
　　
　　而我怀抱诗篇的灵魂将站在火焰之上
　　比火焰更高
　　挑起风的灵幡
　　(选自诗集《比火焰更高》，中国文联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