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1期

红色，１９２１

作者：钟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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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1年，金色的光临照生命的摇篮临照高举的手臂临照奔腾的红河和鲜艳的花朵
　　你的红色和斧头镰刀劈出的雄鸡引吭的版土
　　一支时间和历史铸成的巨大火炬飘然而至
　　英特纳雄耐尔——1921
　　
　　1921，一群人一群中国最优秀的人在上海会聚
　　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的一间房子里
　　十五条汉子围坐在长方形的餐桌上
　　一个民族的图腾将以斧头镰刀为标志
　　一颗巨星就要在他们中间升起
　　一张重新绘制的中国版图就要从那张小小的长方形餐桌上延伸开去
　　苦难的黄浦江感觉到了整个上海的每一扇窗户感觉到了
　　空中划过隐隐的雷声
　　7月23日晚8时，一个划时代的时刻终于来到，
　　这个夜，天空点燃所有的灯盏无数熟睡的人的梦被一种光划亮
　　没有谁能阻挡它夺目的光没有谁能阻挡历史必然的进程
　　没有谁，法国警察和军阀密探都不能
　　它的底座是五岳三．山是华夏的龙骨它的同谋是巴黎公社社员墙下那些呐喊的灵魂是西西里的纺织工是尼罗河伏尔加是王小波李顺李自成洪秀全是斯巴达克斯是黄海里同沉船一起长眠的勇士是共产国际的列宁尼科尔斯尼马林还有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江河千千万万被压迫被奴役的人们所有的闪电所有的风暴所有的黑夜中闪烁的星
　　嘉兴的南湖记着，那条担负了伟大使命的游船记着
　　那凝固在长城上空的瞳孔和钟山岩页中长眠的手臂
　　当然也记着
　　那一群中的耶稣和犹大，烈士和逃兵
　　所有的风和秘密传递消息的花都记着
　　于是，在那张长方形的餐桌和游船上
　　整个中国看见了巨龙的身影听见了巨龙款款的呼吸
　　它正在醒来，睁开睡眼，向着崭新的船体
　　向着穿满弹孔的国门向着印满兽迹的海岸
　　那些鸦片和火药血腥和锁链生长的海岸它看见婴孩在饥饿中死去蓝眼珠太阳旗的
　　强盗在凌辱它的女儿瓜分它的宝藏它看
　　见了正义倒在血泊中暴力坐在镶花的交椅上无穷无尽的耻辱和痛苦啊，无穷无尽的灾难它要醒来它要怒吼它要腾飞它要砸碎身上的枷锁站起来，复仇，雪耻，夺回家园
　　1921，一颗红色巨星划过夜空驱散淫雨和阴霾一个新世纪的雄伟轮廓从东方冉冉升起
　　倾听时间的足音叩响历史的台阶
　　倾听一群人以强大的肺活量呼吸并荡响桨声
　　倾听一个巨人在勺形的北斗下拨正航船的方向清除船舵上的羁绊和锈迹
　　倾听一支红星照耀的队伍穿越万水千山，
　　倾听红色赤化最顽固的堡垒倾听星星之火燎原中国
　　
　　请求火山和海洋都静默
　　请求大地和森林都静默
　　请求中国每一颗饱满的麦穗和露滴每一声鸟啼都静默
　　
　　1921，火中的凤凰振翅飞来铁锤镰刀特写在红色天空巨大的屏幕上
　　一群人在高喊一群人在弹雨中在绞索下在血泊中在江河里岩石内火焰上高喊
　　“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1991年
　　大凡真正意义上的创作，都是有难度的；而这类有重大政治历史背景的题材，其写作难度则更大；就如在一条众人走过的大路上，一眼认出自己的脚印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诗人有勇气知难而上，首先就值得尊重；无论绕道而行，还是独辟蹊经，其行进中的姿态与较力，均是见情、见才、见智的考验；还是那句话：与众多中寻求唯一，在同样里发现异样，几乎也是创作的真谛；而将不可达成可能，是不是就是一个好诗人存在的真正意义?
　　(周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