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9期

远方之歌（组诗）

作者：（澳门）姚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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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鸟鸣
　　麻醉师塞给我一本朦胧诗
　　在我不喜欢的诗歌中，女护士迅速凋零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再次睁开眼睛
　　发现邻床的老王已去向不明
　　代替他的，是一个呻吟的青年
　　
　　阳光依然明媚，像快乐的蚂蚁
　　在我的病床上嬉戏
　　窗外，一声鸟鸣告诉我
　　“你的器官已被摘除”
　　
　　老 马
　　习惯了车把式、行人和汽车
　　也就习惯了不再奔跑
　　毛皮像一块黄昏
　　肮脏，松弛，已接近黑夜
　　金属的马蹄
　　使没有草的路更加漫长
　　我坐在县城嘈杂的小酒馆
　　看着你使尽力气低下头
　　把大车拉上了斜坡
　　却不懂用你的语言喊一声：
　　老马，进来喝一杯吧!
　　
　　长满青苔的石头
　　那只硕大的乌龟
　　把头缩在坚硬的家中
　　一动不动
　　时间也一动不动
　　
　　三任动物园园长都已经死了
　　乌龟还是这样：静止，无为，长寿
　　像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
　　在地球的低洼处生长
　　
　　母 性
　　老狼撕开叼来的羊
　　肉给两只狼崽子吃
　　自己吃骨头
　　
　　夜深了
　　狼崽子鼓着小肚子睡去
　　老狼戴上花镜
　　在月光下用羊毛纺线
　　心里盘算着
　　如何用一只羊的羊毛
　　织出两件毛衣
　　(选自诗集《远方之歌》，惠特曼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