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一张黑白照片的解说

作者:阳 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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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那可正是诗歌红火的年代,就像是父辈们赶上了大炼钢铁,我只能是摸了摸他们炼出来的铁馒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这回千万可不能错过当诗人的机会了,我和人邻、冷焰、白帆等几个人办起了油印诗刊,自刻自印,热火朝天地出了十几期。想想那段日子,天天做的都是诗人梦,诗人谓何?那时候就知道是要把话说不完整一要朦胧,要有余韵;就是说梦话也要把标点符号全删去——因为那是一个烙下了集体和我个人诗歌印迹的年代啊。记得《飞天》杂志发表了我的一组诗,并且获了奖,我还参加了一个甘肃青年诗人参观团去了甘肃的河西走廊一带,如今称誉诗坛的甘肃诗人老乡、何来、林染等都是当年那个青年诗人参观团的成员。十来天后返回兰州,一进家门就听妹妹说,《诗刊》一个名叫唐晓渡的编辑给我来了封信。兴奋的我把那封信看了又看,知道我的一首名为《一只白天鹅和另外一只白天鹅》的诗被《诗刊》留用了。写一笔好字的晓渡的信开始让我确信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诗人。这首诗发出来的时间是1982年6月号,从那个月的月头开始,我就天天去卖报刊的书亭打问这期《诗刊》到了没有,并且想着一下子买他几十本送朋友,叫大家都知道我是诗人了,因为《诗刊》是一个标尺啊,虽然我最终也没有买几十本,那年代我一个月才挣几十元,囊中羞涩。
  1983年我旅行结婚去北京,到《诗刊》编辑部见到唐晓渡,多么年轻的唐晓渡,说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那时候,《诗刊》还在虎坊路吧?我印象房子很小,晓渡兴之所至,铺开纸张写了幅为我新婚贺喜的条幅,那字,我至今还保存着,因为那不仅仅是一个诗歌编辑和我的情谊,也是一个值得怀念的年代留下的物证啊。和晓渡断断续续通了几年的信,再后来。知道他调作家出版社去了。晓渡,一切都好?
  一晃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算算我在《诗刊》陆陆续续已经发表了一百多首诗,那首《一只白天鹅和另外一只白天鹅》就像是一篇我的诗歌序言,但愿我的诗歌像是“白天鹅”美丽的脖颈,天天向上“曲项向天歌”。
  爱尔兰大诗人叶芝《柯尔庄园的野天鹅》“游着五十九只天鹅”,我的“一只白天鹅”是被枪杀的,“另外一只白天鹅”是被作成了标本的——我这首诗的起因是源自报纸的一篇报道,这也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个道德缺失的年代的事情,像是更远年代锈蚀的铁馒头,历史需要时间的擦拭,好在“白天鹅”带给我更多的是诗歌内容以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