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我需要(外一首)等

作者:白庆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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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瓦光明
  它能照见
  我需要寻找的汉字
  
  一把尖锹
  它能铲除
  我厌恶的那些东西
  
  一块石头
  它能告诉我
  平静再平静
  
  一条河流的反光
  我正向它慢慢靠近
  
  一棵树的愿望
  也是我的愿望
  
  一条马鞭
  紧紧将我逼赶
  
  我需要
  大地倾斜
  抖掉沙漏和垃圾
  
  我期望
  天上的那朵白云
  快马加鞭
  去追赶另一朵白云
  
  一些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 一些声音
  总是让人产生美好的愿望和想象
  
  种子出土的声音
  花开的声音
  树叶飘落的声音
  
  小学生翻开书本的声音
  羊吃草的声音
  小鱼戏水的声音
  
  木匠师傅锯木头的声音
  蟋蟀歌唱的声音
  泉水经过的声音
  这些声音一生
  我们也许只能听到一两次
  但却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这些声音都很轻 很细腻
  我一生都在学习发出这样的声音
  
  蜂窝煤(外一首)
  段和平
  
  这十二只眼睛,
  同时眨动。
  十二束由红转蓝的光芒,
  曾照亮我晦暗的生活。
  
  这十二朵花苞,
  相约盛开。
  托起缭绕于梦境中的茶饭之香,
  托起太多温暖中的向往。
  
  它们将回到最初,
  暖热我曾经冻伤的岁月,
  暖热我始终哑默的记忆,
  我一遍遍热切地回顾,想哭……
  
  裸雪
  
  漫无边际的白
  使其他的一切
  都变得丑陋不堪
  
  这集中的白
  这起伏的完整
  这目光无法躲闪的晕眩
  
  是天空姿意绽放的白色花
  只留下绝无杂质的背影
  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落了,落了
  但我开过
  
  像植物那样活着
  张德强
  
  像植物那样简单地活着
  是惬意和快乐的
  
  寒风中的落叶乔木索性脱尽了衣衫
  裸体冬眠
  它不冷吗?也许
  因为它的脚始终感受着故土的
  温热
  
  许多许多花
  钟情于春阳柔和的目光
  无拘无束地绽放着自己的青春
  以羞涩的微笑向大地感恩
  
  面对夏日雷阵雨的摧残
  小草仅仅躬了一下腰
  便又坚定地昂起头眺望远山
  
  而到了秋天
  每一棵稻子竟带着身孕在舞蹈
  它们只想把籽实奉献出来
  令田野激动得胸脯起伏
  
  像植物那样生活
  不争执不挑剔不忧伤
  简单其实是一种很高级的生命享受
  沉默不等于没有语言
  思维却永远保持宁静与清爽
  
  如果我……(外二首)
  刘德吾
  
  如果我只是鸟窝,而鸟
  老不飞来
  我宁可转身,让骨头
  尖叫一声然后就长出了叶片
  
  如果我实在想不起什么
  如果我不是我,只是通道
  那该有多好啊!我宁可为鸟儿
  后退一万里,左边让阳光照照
  右边让月光照照
  
  怀念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十年前
  就有人贴近我的手杖说
  说的是你马上就要回家了
  可是我听呀,听着呢!手杖还没有萌芽
  我伤心还在其次
  你怎么就一直走不到家
  
  家是一副空躯壳,像螺丝和白鹭的尖嘴
  而我,一直躺在鸟声里
  我苦,那是我一直不能像鸟一样飞翔
  天边的霞彩已经出门流浪了
  有水的地方,我想问你:
  还好吗?我望见的倒影太过孤单
  
  独轮车
  
  天空最高处,一辆独轮车被推动
  一辆载着一两位活人的
  整整一生的爱情的,独轮车:被推动
  
  如果哭声不是一只轮子
  如果欢笑声不是一只轮子
  
  天空以外,雷声暂时就是那独轮车
  佯装轰隆隆滚过
  终于还是滚过一个人的胸膛
  大地佯装捧出了嫩芽——
  
  那时候,正是你的阴影最浓黑的时候
  正是天空虚掩着大门的时候
  
  春天
  刘 强
  
  春天在往外冒,它管不住自己
  春天不停地喝水,吞吃阳光
  不停地跑
  
  春天不坐火车。火车假设了另一个春天
  春天不留意池塘与火焰
  那些别人偷拍的照片
  
  春天的体温不是你的体温
  你的体温却是春天的体温
  
  蝉的一生
  王宜振
  
  蝉的一生
  在地下要生活几年
  在阳光下
  也只生活那么几十天
  
  蝉知道黑暗的黑
  蝉知道光明的珍贵
  蝉一见到光明
  就如痴如狂地歌唱阳光
  
  蝉的长腔
  把白昼一寸一寸地扯短了
  蝉的亮嗓
  把绿叶一片一片地唱淡了
  
  大朵的阳光
  小朵的阳光
  那些普普通通的事物
  被它三唱两唱
  就唱得神气尊贵起来
  
  那个夏天
  几乎所有的人突然醒悟
  珍惜在阳光里活着
  就是珍惜幸福
  
  在风中行走
  瘦西鸿
  
  我曾多么希望能够在风中行走
  被风挟裹 成为它的一部分
  去抚摸万事万物 和人类的头顶
  把一切皱折展平 让众多平静荡起涟漪
  
  我曾多么希望可以在风中行走
  让风穿过我的身体 把缝隙灌满
  把骨头吹软 让血液涨潮
  然后一直挂在风的面前 成为世人仰望的旗帜
  
  我曾多么希望真的在风中行走
  但是风没有来 它停滞在一场黑病中
  我的环境像凝固的温度计
  生活中 没有什么向上 也没有什么向下
  
  我曾多么希望在风中行走
  但是风已走了 我像一条干燥的尾巴
  被风拖着 而成了它遗下的把柄
  但真正在行走的人 他们自己成了风
  
  自然之诗
  刘家魁
  
  鸟儿一开口
  说出的就是乐音
  花儿一开口
  说出的就是芳香……
  树没有嘴
  树用所谓的绿叶
  为它们鼓掌
  
  绿洲在哪(外一首)
  李建华
  
  梦牵一匹骆驼
  走过亚洲 非洲 欧洲——
  每到一个地方 我都询问
  绿洲在哪
  得到的回答众口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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