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5期

枕着露珠入眠的人（外一首）

作者：唐　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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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石阶边缘，在青草的旁边
　　透过70多年的时光
　　我仿佛看见
　　一个个枕着露珠入眠的人
　　一个个用额头上五角星的光辉
　　对应整个星空的人
　　也是一个个用年轻的热血
　　对抗整个黑夜的人
　　
　　睡在老乡的屋檐下
　　他们中间，有一个红小鬼
　　还是一个孩子，他14岁的年龄
　　是另一颗露珠，晶莹剔透
　　在一部军史中闪耀
　　而他的睡眠，使一页纸张
　　获得了持久的梦想
　　
　　枕着露珠入眠的人
　　是千千万万个带着红色光芒的人
　　他们的呼吸，平稳、绵长
　　有着沉静的力量
　　他们使大地在身下，不敢
　　稍有动弹
　　
　　枕着露珠入眠的人
　　他们会在晨光中
　　连成一片，他们身上的红
　　也连成了一片，成为了朝霞的一部分
　　渐渐消逝。但一颗露珠，留了下来
　　挂在了我凝望的眼角
　　在九斗坵插秧的毛泽东
　　
　　他弯腰，他的身影就要
　　与油灯下写作的身影合二为一
　　九斗蚯的每块田，都是词牌，它们
　　也叫沁园春、西江月、念奴娇、浣溪沙……
　　他的创作是分行的，他是诗人
　　一行行秧苗像一行行诗句
　　在水面上漂浮
　　当他直起腰，扶住历史的腰眼
　　他是指挥若定的军事家，他看到的是
　　一排排站立着的士兵：十万工农下吉安
　　他一挥手，就要打响反围剿的战争
　　这些秧苗全部整装待发
　　当他再度弯下腰，他就成为
　　一个写作者，他写下的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我最终相信，他插下的是
　　一丛丛火焰，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他把自己也插在中间，成为最明亮的一束
　　
　　当我们在暮色中看过去，我们的内心
　　都拥有了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