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9期

西域土塬地（三首）

作者：杨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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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稞地
　　
　　诞生了子孙们的庄廓在高高的土塬上
　　父辈们播种的青稞长在高高的山坡上
　　子孙们生生不息地长大了
　　青稞地茂茂盛盛地成熟了
　　
　　当早春的犁杖插进解冻的山坡
　　父亲们宽阔的大手抛洒金色的雨帘
　　裸露的青稞地在寒风中有着初孕的颤抖时
　　山里的男人就走向土地开始流汗
　　岩雕般的耕牛和青筋突暴的脊梁成为剪影
　　
　　当仲夏的阳光烧灼了六月的天空
　　母亲们的凉圈在爽风中鼓成帆篷
　　撩人的心曲儿唱醉土地的时候
　　灌浆扬花的青稞地涌动起相思的歌潮
　　山里的女子在茎秆的拔节声里悄悄流泪
　　
　　儿子们喝着青稞酒
　　长成壮壮实实的河湟男儿
　　女子们吃着青稞面
　　站成秀秀气气的高原女人
　　
　　哦，我那长满青稞的山坡坡哟
　　游子的梦常常醉卧在你的怀中
　　
　　酒家巷
　　
　　有风踏着青石条铺砌的曲巷而来
　　说那里有一坛陈酿老窖昨夜启封
　　
　　走进这条巷子的男人被女人恨着
　　走出的这条巷子的男人被女人爱着
　　恨那些野男子将大把的票子扔在这里
　　爱那些野男子被烈酒烧灼了的一片痴情
　　
　　酒幌儿飘处
　　有河湟血缘的男子仰起脖子痛饮青稞酒
　　唱起小调直把那开店的寡妇逗得彻夜失眠
　　
　　哦，庄稼汉子忘记了疲惫的白天
　　在这里谈论着淘金说起贩牛骂着女人
　　然后，哼一路酒曲摇摇晃晃
　　推开那一扇扇虚掩的松木大门
　　走进和这巷名一样浓醇的梦境
　　
　　月光醉人
　　酒意醉人
　　
　　雪后的村庄
　　
　　昨夜大雪无声
　　远山漫舞着粉蝶的精灵
　　没有一条通往山外的路了
　　柴门闻不见犬吠寻不见人影
　　
　　这是耐不住寂寞的早春
　　等待落土的种子在粮仓里彻夜难眠
　　往日里看见山梁上毛毛风卷起
　　狂饮的庄稼汉子没心思去喝上两盅
　　
　　落雪的村庄是如此的寂静
　　父老们热炕上捂着被子静听雪打窗棂
　　哈哈，这是老天爷在下粮食哩
　　——有人说梦
　　
　　灶火温暖着村妇愉悦的眼神
　　麦秸秆的香味在庄廓墙上升腾
　　午后，无数条山道蓦然间伸向村外
　　奔走在雪地上的男人们疾如旋风
　　
　　在雪后的村庄里说起庄稼的事情
　　虔诚的话语令人肃然起敬
　　明儿个日头放晴
　　山里人开犁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