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9期

山那边是山（组诗）

作者：南山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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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里来
　　
　　五月里来五端阳
　　大麦没黄小麦黄
　　——小麦黄了 蝈蝈绿了
　　你 信不信
　　
　　蝈蝈哎哟 哎哟地
　　像磨镰　像碾场　像
　　山歌们悠悠扬扬的抒情
　　你 信不信
　　
　　像木锨木权敲响的岁月
　　弄得日子汗流满面哗啦啦响
　　连耕牛打马鸡叫狗咬
　　连防不胜防的泼妇骂街
　　都竖起交响乐高八度的耳朵
　　你 信不信
　　
　　直到大麦黄了 秋风凉了
　　收紧了翅膀的蝈蝈
　　一如我白描的村庄
　　把好日子严严地藏在心里说
　　——世道好了 人心瞎了
　　你 信不信
　　
　　……我信我信 我信啊
　　来五月的路上我就备好了
　　关于五月的每个细节
　　包括趁雨天的某个空隙
　　用我沾满麦香的诗歌
　　给来年的小孙子
　　
　　编一只
　　我人生坎坷的蝈蝈笼儿
　　让他不时地
　　提起……
　　
　　秋色深深
　　
　　秋色深深　镢头
　　再往深里挖　我
　　就深深地掉进秋里了
　　洋芋　便从深处
　　抬起了头
　　
　　见过世面的萝卜 白菜
　　青红中妒出些皂白来
　　一亩苦荞熟了 熟熟地瞅着我
　　匆忙的脚步：怎么年年都这样儿
　　年年风风火火地　顾了这头
　　顾不了那头?
　　
　　……现在　秋
　　着实有点深了 深得
　　透过霜 一层薄薄的皮肤
　　就摸得着冬的骨头了
　　我得抓紧卸下犁铧
　　给毛驴添上足够的夜草
　　
　　然后 努力撑一座玉米架
　　——满村庄的收成啊
　　便在秋色的最深处
　　码成我 一行
　　一行别具颜色的
　　诗歌……
　　
　　镰刀
　　
　　身子一弯
　　就搂住了山坡
　　搂住了深浅
　　不一的日子
　　
　　还有我的诗　我的歌
　　我的牛犊　知足
　　常乐地喜悦
　　还有我的妻半辈子
　　富不起来的唠叨
　　我的上学念书的娃娃
　　伸手 无钱的罗嗦
　　
　　什么是算不清的糊涂账
　　什么是难忘的一本经
　　什么是清官难断的家务事
　　……割倒就割倒了
　　割倒一茬少一茬
　　
　　听听那山的山歌吧 多好
　　——五黄六月天气长
　　小呀小哥哥哟
　　我端起了饭碗就
　　把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