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大地辽远的钟声(组诗)等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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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一切无关紧要
  我害怕的是我曾经蔑视的一切
  现在往往我只能咬紧牙关
  才能开始对它说“不”
  
  在内心,我建起一处避难所
  
  在内心,我建起一处避难所
  我收留一切受伤的事物,痛哭流涕的事物
  
  风叫石头割开了口子,你来吧
  鸟儿折断翅膀,你来吧
  蜜蜂找不到回家的路,你来吧
  花朵受到指尖的威胁,你来吧
  被秋风打败的小草,你也来吧
  
  当然,我还欢迎更多人的到来——
  当浮云遮蔽了你的眼睛
  当嫉妒或仇恨淹没了你平静的心
  女人遭遇流言,老人被时间打劫
  奔跑的孩子被磕破了脚趾
  
  我内心的避难所只有一名医生两名护士
  她们是爱,和宽容,以及宁静
  
  在秋天的山冈,我不敢大叫
  
  在秋天的山冈,我不敢大叫
  我害怕震落枝头的果子
  我害怕吓着紧张搬运粮草的鸟儿
  
  在秋天的山冈,我不敢大叫
  我害怕正在收割的农人抬头说
  “瞧,那个游手好闲的人,
  又虚度了一年的好光阴!”
  
  徐润,笔名微澜,青年诗人。工作于广东清远。
  
  随风飘散(组诗) 王志国(藏族)
  
  安静
  
  风吹过来,经过一首牧歌的尾音
  就安静了下来
  像一群追赶春天的羊儿
  见到嫩绿的青草就安静下来了
  此时,辽阔的草地
  犹如一部卷了毛边的经书
  除了可以听到寺院里虔诚的诵经声
  大地安静得让人感动
  我想,这样的时刻
  草根之下深埋的亡灵也是安宁的
  那些埋伏与时间深处的往事的尘埃
  也一定是在静静的垂落,没有丝毫的忧伤
  如果,此时有谁忍不住说出这静谧的美
  他的孤单,将异常明显
  
  落 叶
  
  在高处生活
  我一直以为自己有一双会飞的翅膀
  在阳光下翻舞、风雨里轻唱
  好好生活,天天向上
  不忧伤,也毋需赞美
  
  直到有一天,突然从枝头落下来
  才发现自己仅仅是一枚黄叶
  是秋天遗弃的一只手掌
  掴向生活的痛
  自己承受
  
  风雪天转场的牧人
  
  牛羊在前,牧人在后
  再后面,是无尽的风雪
  
  白雪铺路,大风叩门
  落雪的牧场上,趁着风雪转场的牧人
  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把高处的牛羊
  吹下山谷
  仿佛孤独本身,带领孤独的子民
  悲怆地撤退
  从风雪弥漫的高山草场
  到水草肥美的河谷家园
  牧人的焦疼,不是骑着白马
  尽快回到温暖的帐篷
  而是如何在经过无数次拐弯后
  一个不少地将牛羊赶入自己生活的栅栏
  
  金川河
  
  是雪山环抱的一丝柔肠
  是自苍茫群山群抱里抽走的万年光阴
  是雪山沧桑的泪水呀,缓缓东去
  
  十年前,一个少年顺水而下
  走向远方
  十年后,一个游子溯源而上
  梦回故乡
  
  今天,当我重新站在金川河岸
  两岸的岩石依旧,河畔的经幡依旧
  而我不再年轻,熟悉的土地上尽是陌生的
  面孔
  唯有汹涌的波涛永不停息
  与我内心的悲凉
  彼此应和
  
  月亮湾的秋天
  
  那蜿蜒于雪山草地间的弱水
  是九曲黄河破梦而出时,第一次迂回的
  表达么?
  那弯曲的水,是月亮
  微弱的身影吗?
  秋天已深
  高天厚土间,一湾秋水
  瘦若引线,仿佛一把从月宫遗落在人间
  的明月弯刀
  在今天,又一次砍伤了仁爱的草原
  
  而从提前来临的霜风里,衰草枯黄
  提前摸到了雪花冰凉的骨头
  也许再过几天,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
  将如期莅临这块土地
  秋天深处的月亮湾,瑟缩着身姿
  与水畔一株还未完全衰败的青草,用弯曲
  的身影
  支撑着满天的云影和就要降落下来的寒潮
  
  一阵风吹过,我看见月亮湾被风扬起的波
  浪
  最后一次,触摸了两岸连天的衰草
  苍白的一生
  
  王志国,藏族,1977年11月出生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金川县,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民族文学》《天涯》《青年文摘》《诗选刊》等刊物有诗歌和小说刊载,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一条河也有火焰(组诗) 乐家茂
  
  途经人民东路
  
  十几个女人,一字排开
  刚离开庄稼的手,告别机器的手。拨开
  婴儿奶嘴的手
  一律握着一把鞋刷、一块擦布
  脸色和神情,像刚擦到一半的
  尚未打蜡的鞋面,灰,暗——
  构成这个早晨,人民东路的,坚硬
  底色
  
  看到我走来,她们把目光投向我
  
  ——我的鞋还不太脏。但我确知
  我无法再以正常的速度,通过这段距离
  我打量着她们
  茫然地——
  手里攥着的一枚硬币,不知投向哪里
  
  一条河也有火焰
  ——答张惠的《怀卡托河》
  
  一条河也有火焰!——当你
  打开它的包裹,就点着了
  我心中的那团磷
  
  怀卡托河,怀卡托河
  它在怎样的大地和天空流过
  怀抱怎样的流水、沙砾和花朵
  我念出这个名字,为什么像春天归来的
  燕子
  随口唱出了一支陌生而又熟稔的情歌
  
  喔,一条河也有火焰
  
  再次写到怀卡托河
  ——再致张惠
  
  再次写到怀卡托河,肯定已不是
  原来的怀卡托河
  
  它经历了怎样的流逝?怎样的漂泊
  我问上三百遍,它用三百朵
  闪烁不定的浪花,回答我
  
  已经秋天了。苇草一定在它的身边
  扬起了白头。那凛冽的光
  穿透,一千公里的寒——
  到达我眼前时,我正好摘下镜片
  哈去了,刚刚染上的一层薄霜
  
  汲水的蒙古族少女
  
  在我的家乡,已看不到在河边
  浣衣汲水的少女。不论是孔雀还是麻雀
  都被一茬茬东南风刮跑了
  因此你可以想见,当我在这塞北草原
  在锡林河边,看到一群蒙古族少女
  摇曳着五彩的袍裙,提着白杨木的水桶
  像一队花信子在蓝天和碧草间穿行
  我的泪水,一定比她们当中最小的一个
  洒出的河水还多……
  
  无须记下她们的名字,一张背影
  就足够温暖我一颗光芒渐暗的心!
  
  夜听马头琴
  
  在草原,渺小和宏阔是一对孪生姊妹
  渺小的是人,宏阔的是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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