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坐在窗前的傍晚（组诗）

作者：李晓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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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晓泉，1969年生于辽宁盘锦，已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诗选刊》《绿风》《诗潮》等发表作品，著有诗集两部。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
　　
　　大雨之夜
　　
　　大雨瓢泼，我们停止了说话
　　低矮的屋檐笼罩着彼此的脸
　　我们就那么坐着，内心的河水掠过记忆的鸟群
　　这夜，变得凝重
　　沉淀下黑夜的黑，思想的乱
　　
　　时间哗哗地沿着粗布窗帘向下流淌
　　我们好像在等什么
　　又好像在回避着什么
　　
　　我们好像回到了分手多年的渡口，再次重逢
　　突然说不出刻骨铭心的悲欢
　　
　　像等待一封信
　　
　　门打开，又迅速关上了，穿堂风
　　把这个下午吹得有些缥缈，一个人坐在窗前
　　窗外，金色的鸟在叫
　　几棵枝丫间偶尔穿越几片灰色的翅膀
　　
　　上午还下着细雨
　　此刻阳光明媚
　　天空的阴晴像一个人的成败瞬息万变
　　我用记忆的闪电加速着自己的血液
　　用一棵小草的方式行走在时光的夹缝里
　　
　　好像等待一封信
　　好像等待一封从远方寄来的信
　　又好像不是
　　这个午后与多年前的某一时刻
　　惊人地相似
　　焦虑
　　倦怠
　　还略微有一点点甜
　　
　　窗 外
　　
　　一棵树在落叶子
　　这棵树仿佛睡着了，这棵树冷风也没能把它摇醒
　　这棵睡着的树还在掉叶子
　　很像一个人在睡梦中落泪
　　
　　羊群走在树下，每一双眼睛里都含着辽阔
　　每一头羊都身披一场初冬的小雪
　　
　　远山稠密而流水嘈嘈切切
　　一个人坐在窗里面看窗外
　　把过往的某些事想起，把这个秋天需要做的事想起
　　他看见了玻璃窗上一张模糊的脸
　　心里突然有了莫名的酸楚
　　
　　我　爱……
　　
　　我爱，夜晚一样光临我
　　小小橘灯，扑面的气息风中飘散
　　我爱，一条河流的姿态淹没呼吸
　　我希望她像一首诗那样等我，在某一张白纸上
　　我手中的笔微微颤抖
　　我爱
　　这世界伪装成一棵树
　　我伪装成另一棵树
　　我多么希望每一片叶子都成为一棵树
　　松树或者白杨
　　
　　当一个盲人走过
　　不能说他手中的拐杖戳到了土地的额头
　　但他内心的光明，和我一样
　　
　　我爱。在太阳之前，在月亮之前……
　　小草一样摇曳
　　村庄一样低矮
　　
　　当年老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在身边唾了
　　我坐在电脑旁
　　我希望心底的爱缓慢一些
　　清澈一些
　　
　　羊 群
　　
　　我看见的暮色，是从远山
　　铺展过来的
　　羊群
　　又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月光
　　
　　我把内心的黑暗，一个劲地向外掏
　　想让自己
　　慢一点融入无边无际的夜色
　　
　　我跟在一群羊的后面
　　时间跟在我的身后
　　而时间的后面，我已经看不清楚
　　那一定是些走得更慢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