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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高布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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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中文网更新时间:2004-11-27 2:40:00 本章字数:4625) 高布大喜,当即教人拿下婆婆,上枷落锁,缚在树干绑紧。罢了,又取来清水,醮润锦帕,亲替徽宗敷脸。徽宗体虚,濯了手脚才醒,睁开眼时,躺在地下无力,因问:“寡人到了阴曹?”高布摇摇头,道:“陛下安然无恙。将息片刻,便可复元。”徽宗唏嘘不胜,恍如隔世为人。众军校掷了刀枪,一道过来问安。高布生怕不测,都喝退下。徽宗一脸嘉许。童贯道:“亏煞高团练眼疾,若不然,怎生降服妖妇?”高布谦让一回。徽宗道:“高爱卿救驾有功,恩敕官进六等,特拜左金吾卫上将军,兼领建康节度使,指日赴任。”高布大喜过望。童贯执手与语道:“你我兄弟二人,今后同力事君。”高布满口应诺。那蔡攸起居帝畔,啧啧称羡道:“尧辅特飞猛进,羡煞旁人!”高布逊谢了。王黼也来道贺,道:“鱼跃龙门,雀上金枝,尧辅前途无量。”高布笑道:“昔日大人连升八阶,对比下官,直是大巫见小巫。”王黼大笑。自此高布官居正二品。
却说徽宗,躺了一时,体力稍微恢复,便站起身来,四处放目了,道:“高殿帅何在?”王黼道:“高殿帅受伤,先行投医去了。”徽宗动容道:“伤得要紧?”王黼道:“吐几口血,不知伤势轻重。”徽宗大惊,道:“快快快,快与寡人引路,朕亲去看觑殿帅!”小黄门得令,拥簇徽宗去了。高布四人侍从。出了一程,蔡攸道:“请问陛下,那妖妇如何处置?”徽宗略略踌躇,半晌道:“放了他。”众人啊一声叫,惊诧不已。徽宗道:“寡人与他世交,不忍杀之。”众人识趣闭口。蔡攸道:“那妇人如花似玉,放了岂不可惜?不如赐与微臣,一举两得。”徽宗呵呵一笑,不以为忤。
高布脑筋飞转,道:“君臣有别。妖妇既从皇上,早晚便是嫔妃,怎能赐与臣子?”心下不舍婆婆。徽宗叹惜道:“妇人一身刺,欲杀寡人而后快,岂可留在身侧?”童贯只是喊杀。高布道:“臣有一计,可以收服婆婆。”徽宗眼神一亮,驻了足,道:“爱卿快说!”高布道:“臣闻大内有一药,唤作化功散,人但用之,武功渐失,是也不是?”徽宗一拍后脑勺,喜道:“正是,正是。若非爱卿提及,寡人几不醒觉!”遂命黄门速去取药。黄门急急去了。
徽宗道:“童爱卿,持朕佩玦,代寡人视探殿帅。”童贯领命去讫。徽宗却引了高布三人,返回山冈,蹴近婆婆身侧。蔡攸咕哝道:“化功散真能化功?”高布道:“然也。此药由酸梅、土茯苓、蚯蚓干作引,人用了他,登时浑身无力。不满一月,功力尽失。”王黼咋咋舌。蔡攸淡淡一笑,道:“世上有这等药方,直是闻所未闻!”心下不甘,故作不信。高布堆笑道:“下官怎敢信口开河?”面上笑得欢,心下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爷爷的女人,也到你打歪主意?”蔡攸不知就里,郁郁寡欢。
不移时,化功散到。高布教取温水,和了药,灌进婆婆口中。婆婆兀自昏迷,一脸愁苦。高布心下隐痛,暗道:“你既不仁,休怪我不义了。今把你献与道君,自此再无瓜葛!”转念间,汩汩汩,一晃把药都灌下去。婆婆毫无知觉,垂头耷脑,似睡熟了。高布又取来清水,浇醒婆婆。婆婆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头发蓬松。高布唤道:“媚儿……”婆婆闻声大怒,杏目圆睁,便要发作。不料肚子呱呱一叫,翻肠搅胃的痛,没奈何,只得强捺怒火,忍气吞声。徽宗道:“美人,你吃了寒冰化功散,使不得力——”话未绝,婆婆花容失色,惊怒交集。王黼道:“事既至此,你死心侍君罢。”婆婆呸一声,杀气腾腾。徽宗软语委婉,道:“美人,你休气恼。寡人废你武功,实出万般无奈。”婆婆银牙紧锉。徽宗又道:“你若不满,大可杀了寡人。寡人死在你手,绝无怨言。”说罢,解了侍卫佩剑,递与婆婆。
婆婆嘿嘿冷笑,一把抓住剑,当空一挥,先斩断身上绳索。索断了,不想身子一个趔趄,玄剑把不住,郎当落地。婆婆喘一口气,感觉通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因问:“此剑重几何?”侍卫道:“二十有二斤。”婆婆对天长叹,道:“区区一柄薄剑,举之如重千斤!”说罢,潸然泪下。高布恻隐心起,宽慰道:“吃罢化功散,尚能舞剑,已是天大能耐。”婆婆颤巍巍转身,凝目道:“你下的药?”高布颌首。婆婆跨前一步,又道:“此药微酸,与往日梅汤同味,莫非——”高布又颌颌首。婆婆火冒三丈,一脚踢去,不想一个踉跄,扑在地下。徽宗过去扶起,连劝息怒。婆婆叫道:“恶贼!你好阴毒!赚我吃多时毒药!”高布委婉道:“我直为了你好!岂不闻,瓦罐井上破,将军阵前死?你一世舞刀弄枪,不废武功,早晚为刀下亡魂!”婆婆大骂不绝。侍卫拾剑还鞘,不提。
正骂间,徽宗道:“你方用药,不宜动气。”婆婆倏然噤声。徽宗又道:“你武功既失,更逞甚么强?作甚么乱?归顺罢了。寡人不究前嫌。”婆婆猛地跪倒,顿首道:“多感陛下隆恩,民妇愿降!”徽宗含笑扶起,慰谕不已。蔡攸道:“陛下,使不得!养虎为患,必贻祸根。”徽宗不以为然,道:“一介弱质女流,武功尽失,能掀起甚么风浪?”蔡攸不敢再语。高布朗声道:“恭喜吾主,得此佳人为偶。”心下犹自酸楚。徽宗笑道:“爱卿此言,只怕惹美人着恼!”婆婆粉腮低垂,羞怯道:“蒙皇上不杀之恩,民妇再生之人,愿随圣驾左右,卷帘叠被,在所不辞。”徽宗龙颜大悦,急教人卸去枷锁。卸了枷,婆婆站立不稳,倒在徽宗怀中。徽宗一搂,把婆婆裹住了。高布鼓掌叫好。
婆婆并不挣扎,千依百顺,任由徽宗裹实。少霎,婆婆道:“奴婢欲进一言。”徽宗道:“爱姬但说。”婆婆道:“梁山众人作反,缘于奴婢唆摆。今奴婢已降,乞陛下释他无罪。”徽宗笑道:“自不消说。寡人不单释他无罪,更教他投军效力,报效国家。”婆婆谢恩。徽宗即教王黼拟旨,张皇榜,递文书,来日往天牢提人。王黼一一领命。婆婆道:“陛下当隆重其事。”徽宗道:“善。着他文德殿面陛,寡人一一有赏。”婆婆方始无语。高布叹息。
叹息未已,刺斜里进来一人。把眼觑时,正是童贯。见礼罢,童贯道:“回禀陛下,高殿帅性命无虞,敷了药,沉沉睡了。”徽宗点点头。高布舒一口气,暗想:“所幸媚儿早用了药,功力大退。若不然,父帅焉有命在?”暗自庆幸不已。听得徽宗道:“爱卿背缚绷带,却是为何?”童贯道:“微臣肩胛披伤,顺便教军医施了药。”徽宗惊道:“伤得重?”童贯扬尘舞拜,道:“皮毛小恙,料无大碍。”徽宗心下略宽,问道:“爱卿尚能战否?”童贯道:“能。”徽宗道:“如此,爱卿一旧领军讨贼。”童贯声喏。徽宗道:“高将军机灵骁勇,助你驰骋沙场,如何?”童贯称好。徽宗遂拜童贯为江、淮、荆、浙宣抚使,高布为宣抚副使,合力征讨方腊。又教梁山众人纳入麾下,明日起程平乱。二人叩谢了。
话不繁絮。不说婆婆留在后宫,册封为齐国夫人。且说高布四人辞出宫来,分头忙碌去了。高布随童贯来到御营,阅将点兵。王黼到处张皇榜,递文书,不在话下。却说梁山众人,自打婆婆劫法场,失散大半了。一干人各分东西,四处逃匿,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真乃苦不堪言。萎靡之际,乍闻朝廷招安,不由得喜出望外。打探虚实已罢,各各潜回城西,就牢营附近采风。果然,翌日一早,王黼过来提人,引宋江等人望皇城去。散众随尾追踪,到了宣德门门口,再无疑虑,火速入队相认。宋江大喜,一一把臂言欢。
觑真切时,人群中不见史进、杨春、陈达。时迁道:“昨日闹法场时,小弟趁乱出城。到了万胜门,见史大郎飞奔而来,同白花蛇、跳涧虎,投华山去了。”众人大怅。自此三人重操旧业,在西岳占山为王,不提。众人伤感之间,忽听得李俊道:“咦!也不见柴大官人!”众人兀自察觉,俱嚷道:“端的不见大官人!”吴用神色凝重,道:“不见大官人,招安不谐矣!”宋江颌首无言。花荣道:“正是。不见柴大官人,婆婆哪肯卖帐?我等此去,无异自投罗网。”众人大惊失色。李逵骂道:“入奶奶的鸟!他不卖帐最好!俺杀进金銮殿,先劈狗皇帝,再结果荡妇,看他快活风流!”宋江大喝。和尚道:“知寨说的是!我等早出京城,再觅山寨谋生!”众人附和。吴用道:“事到如今,我等势单力薄,哪里出得京城?唯有硬将头皮,闯一闯金銮殿,见风使舵是了。”宋江然之。
当下众人愁眉苦脸,随王黼进了宫,于文德殿见驾。那徽宗满脸春风,好言劝抚,各赐彩缎表里,打发众人归寨。众人出了宫,如在梦中,恍恍惚惚归寨。既至御营,天色昏绝了。童贯高布迎入寨来,设筵款待众人。酆美、陈翥、卢俊义,闻焕章在席。当夜狂欢。酒至酣处,高布道:“人生多憾事。今夕高朋满座,独缺了牛皋,可谓美中不足。”童贯然其说。段鹏举道:“吾弟牛皋去了太原,助岳将军杀贼。”呼延灼道:“原来恁地!”众人一声不吭。高布揎袖道:“吃酒,吃酒!”众人恍若无闻,眼皮懒得眨一眨,自顾自的吃酒。原来,众人见高布显达,又是鄙夷,又是羡慕,心下如倒五味瓶。当下吃一卮苦酒,闷闷退下。筵席郁郁而终。
越日,众人起个大早,各领军备戎装,梳洗披挂。卯牌,高布操兵。酆美、陈翥从旁协助。辰初,钟鼓齐鸣,天子造御营。放眼去,但见:铁斧金瓜齐排,旗旄旌节乱飞。左右文武大臣,并道前来。一通锣鼓喧天,徽宗翻下逍遥马,走出黄罗伞,由童贯牵引,登上点将台,誓师犒军。其时,管箫合奏,钟吕齐鸣;僧侣祈福,道士醮法;群臣山呼万岁。万事俱了,授虎符,受帅印。童贯跪地成礼。徽宗赐酒,道:“爱卿此去,早奏大功。”童贯满饮此杯。高布一旧饮下。三军欢声雷动。巳末,吉时到,童贯令旗一挥,几声喜炮轰鸣,三军望南挺进。出南熏门,倍道兼程。
是夜宿应天府。膳罢,童贯唤闻焕章入帐,计议军情。闻焕章道:“方腊占六州五十二郡,头一站为宣州。今谭制置屯兵泾县,深入敌地,孤立无援。如敌寇两头夹击,王师必败无疑。”谭制置,谭稹是也,其时为两浙制置使,故闻焕章有此谓。童贯大惊道:“谭稹败,如之奈何?”闻焕章道:“急修书与谭稹,教他撤军江北,静侯我军到来。”童贯乃修书一封。书未毕,帐外一声:“报!”有信使到。传唤进帐,果曰谭稹兵败,求援云云。童贯通身一震,毛笔堕地。闻焕章道:“主帅不消忧心。贼军不习兵事,我军虽败,伤亡必不惨重。”童贯细问信使,果然如是。童贯叹服道:“参谋料事如神,老朽无忧了!”高布也觉心折。闻焕章逊谢。
童贯道:“我等有兵五万,谭稹十万。与方腊比,相差甚是悬殊。参谋何计克敌?”闻焕章道:“方腊有兵三十万。其中方七佛七万,方天定五万,吕师囊三万,方百花两万,方岩山两万,朱言吴邦两万,方腊自统九万。其势如散沙,往来诸多不便,何足惧哉?”童贯道:“何以制敌?”闻焕章道:“可教小卒乔装,夤夜潜入吴越,就腹地滋乱放火,暗举疑兵,惊扰州郡。贼不知虚实,必惧,固城死守矣,遂不敢往外派兵。我等就兵分两路,各领七万兵力,东西并进,直至白岳会师。如此,我军以七万对七万,七万对五万,七万对三万,七万对两万,又以十五万对九万,兵力占优矣,又惯战,必胜无疑。”童贯大喜,叹道:“参谋真妙计!”闻焕章道:“哪里,哪里!”话了,高布道:“我军远道而来,利速战速决。敌军利固守。敢问先生,敌军坚守不出,奈何?”闻焕章抖抖袖角,笑道:“副帅心思慎密!方腊奸诈之徒,难保他坚守不出。为此计,我军去时,当夺湖汊港口,确保沿途通畅,粮草无虞。”童贯称善,道:“我军粮草充足,贼死守无用,必出战。”闻焕章微笑颌首。高布道:“依先生之见,当夺哪些港口?”闻焕章道:“芜湖太湖,长江吴江,乃兵家必争之地。”童贯点头。闻焕章道:“夺了港口,尽量征缴船只。我多一只,则贼少一只。江南水乡,欠缺船只,寸步难行。”高布二人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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