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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诬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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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平稀里糊涂的死在女寨,卢俊义好不痛心,虽然想在女寨好好查上一查,不过秦如烟的自尽,也让卢俊义一时不好下手,重新委了关胜做马军总领,‘没羽箭’张清作了马军副总领,接管了董平的部下。
张清对董平之死始终耿耿于怀,他回去反复分析秦如烟说的话,还是有些破绽,对梁红玉的怀疑加重,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张清做了副总领后立刻秉明卢俊义,要求亲自驻扎在女寨附近,看还有谁敢在女寨生事。
其实张清是想暗中找寻梁红玉等人的痛处,认为她们在勾引梁山的头领,董平之死可能就是受谁的引诱,张清同董平有过命的交情,自是不相信董平平白无故会去做下贱之事,肯定是受谁的引诱,这次要查实了,严惩不贷。
如此一连月余,倒也安静。
鲁智深自从在女寨喝过酒后,因被扈三娘发现,告到宋江处,宋江一笑置之,命人又送来了两大坛美酒,有的头领不服气道:“为何宋寨主偏偏赏赐鲁头领美酒。”宋江笑道:“鲁智深乃是出家人,六根清净,智深不好财色,此时酒根忽然来纠缠,这点嗜好若剥夺了,岂不太没有公道。诸位如果有想出家的,抛弃娇妻美眷、金银财宝的,我一并赏给美酒,而且还要多出两坛。”众人却也无话可说。
鲁智深喝得不亦乐乎,感觉还是比不上梁红玉的‘玉泉春’,只不过当时智深馋酒,又有识货之人,心情畅快,自然觉得酒美了。
董平之死,杨志告诉鲁智深应该前去拜祭一番,不过后来鲁智深听说董平是死在女寨,立刻冷笑一声,就没有去。
这日鲁智深正喝的兴头上,忽然桌上的小坛中没酒了,高声呼喊添酒,有喽罗去了许久,还不见回来。
鲁智深心中焦躁,冲了出去,看见两个大酒缸还摆在那里,笑道:“这厮们跑到哪去了,却不给我倒酒。”上前拎起一个大坛,扎好马步,慢慢倒下,只有一小溜酒水流出,鲁智深有些恼怒,‘砰’的将酒缸放下,骂道:“这酒缸如此沉重,竟然就这么少的酒,可不是气我。”又看见另一个酒缸,心中喜道:“好在还有一坛。”上前故技重施,还是只有一点点酒倒出。几个喽罗躲在暗处观瞧,不敢现身。
鲁智深这下知道为何打酒的喽兵跑了,原来是酒没了,喽兵怕受责难,故而躲了起来。这鲁智深有个好处,虽然酒后大吵大嚷,不舒心的时候握着铜锤般的拳头威吓喽兵,却并不真打。第二天,酒一醒,昨天的事情全部忘记,每次山寨分发的财物,鲁智深一个不留,全部分给手下,故而他的手下喽兵虽然恐惧他的酒后暴烈,但还是愿意留在鲁智深的手下,因为鲁智深从不欺凌下属、勒索财物。
鲁智深拾起倒过两遍酒的小坛,扬脖喝下,口中‘吧吧’出声,似琼浆玉液般。喝罢四下看看,并无一个喽兵在近前,无奈又回到屋内。此时酒瘾已被勾起,一时怎能消解。
骤然又想起女寨中的‘玉泉春’,立时酒心大动,喉中‘咯咯’出声,似乎已饮到美酒。看了看天色尚早,无奈坐回到炕上,翻身倒下,抱住大被蒙在头上,强迫自己来到夜晚,快快睡去,迷迷糊糊也竟然睡过去了。
半夜一觉惊醒,摩挲硕大的光头,只觉有些扎手,恍然是三千烦恼重生,思量明日还要去莲花峰找菩提叶大师给自己重剃一次。原本鲁智深每月要去上莲花峰一、两次,在菩提叶柔和的手掌抚摸在自己的顶门下,鲁智深有种醺醺然沉醉的感觉,十分受用。菩提叶总用慈悲的语调劝说鲁智深既皈依佛门,做了和尚,还是酒肉大口受用,岂不是对佛祖大不敬,鲁智深抗辩道:“当日只是躲灾,绝无诚心礼佛之念。”菩提叶揾怒道:“既然如此,就早早还俗。”
鲁智深嘿嘿笑着道:“这袈裟穿着倒也舒服,起码没有女人、权力来打搅。”菩提叶听得也是十分佩服,双手合十赞道:“施主确有大智慧,如果一心向善,终身礼佛,一定会成正果。”知道鲁智深心中义气为先,不经历重大挫折,绝难真心皈依,从此却也不再劝。
鲁智深又倒下来,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想到林冲下山,虽派乔三回来问候,终是看不到人,武松也去了青龙山。
闭上眼想睡,却无论如何睡不实了,他现在喝酒明显是借酒浇愁了。‘忽’的做起,走到院外,拎起两个酒坛,走小路朝女寨赶去。
此时是子夜时分,月亮似一弯飞镰的悬在天空,鲁智深不得不在树林中行走,又怕摔坏了酒坛,弄出响动被人发现也是尴尬之事,十分谨慎的往前走着。
快到女寨,发现正门处新起了一座营寨。鲁智深可不知道‘没羽箭’张清驻守在这里。
正面过不去了,鲁智深又绕了一段路,终于从西面闯进了女寨,经过了骆青衣的住处,终于看到了酒棚,显得破落不堪,只有一只大缸孤零零呆在那里了。
鲁智深心中高兴,谨慎的在暗处观察一会,确认没有她人监视,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掀开大缸盖帘,看到就剩小半缸了,心中喜道:“果然来的是时候,不然过上两日就被梁姑娘喝尽了。”他却不知道,以前酿的酒大部分运往后营了,由于量少,加上鲁智深同后营主管造酒的头领‘笑面虎’朱富关系一般,还屡屡讥笑其酿的酒不够好味,故而鲁智深是喝不到美酒的。
鲁智深光头映入酒缸中,有些晃动,奇妙的是上面还飘着一个椰瓢。鲁智深大喜之下,轻轻舀了半瓢,“咕咚”喝下,蓦然大眼圆睁,表情痛苦,口中含着酒却不敢大口喷出,无奈喝下去。
脸上古怪表情的鲁智深将还剩瓢底的残酒凑在鼻下仔细嗅着,心中道:“怪哉,怎么又苦又酸,这是什么酒,难不成放坏了。”仔细看了看顶棚,并无雨水淋入的迹象。还是不太相信,伸出舌头又添舐一次,眉头大皱,没有判断错误,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并列摆放的两个空坛子,心中苦笑。
犹豫半响,还是弯腰慢慢盛起酒来,心想:“说不定今晚有火口苦,却不干酒事;即便是酒不好,回去放过几日,也许就会变回来。”越想越有道理,加快速度,不一会带来的酒坛先满一个。鲁智深换过一坛,倒入第一瓢瞬间仿佛听到有人哭泣,以为是酒的流动声,越发小心,不料抽泣声越发明显,鲁智深怒道:“这椰瓢也来欺负俺,不就是偷打你两坛酒。”直腰不动,抽泣声继续,鲁智深这才发现声音是从东面传来的,急忙放下手中的椰瓢。弯腰拾起酒坛就要离开女寨,走了不足十步,隐隐传过一丝话语:“秦姐姐,你、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声音虽小,夜深人静,还是清晰的传入鲁智深的耳朵,鲁智深停住脚步,辨别出是梁红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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