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诬陷(三)



  张清‘砰’的一拳击中梁红玉的面门,梁红玉的鼻血瞬间流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到衣衫上。张清还不解恨,从龚旺手中抢过刀来,不料‘波’的一响,背后有物袭到,张清回刀斩去,一扇窗子被一刀两断,随即冲进一个胖大的和尚。
  正是鲁智深见梁红玉有性命之忧,一掌拍开窗子,同时飞身跃进胖胖大的身躯落地时,整个屋子为之颤抖。鲁智深不屑的看着张清,高声道:“好不要脸,欺负一个弱女子,亏你还是梁山中人。”重重‘呸’的一口痰吐下,恨声道:“鲁某竟跟你这等人为伍,真是损了名头。”
  张清愕然的看着鲁智深,不知道他缘何会出现在这里。龚旺上来劝解道:“此事不能怪张头领,这女子是害死董头领的凶手,张头领和董头领是过命的交情,心痛下出手重些,也不为过。”
  鲁智深不言语,哧的撕开袍子,上前慢慢擦拭梁红玉的鼻血,梁红玉晕晕乎乎地看到了鲁智深,微笑道:“大师怎么会来到这里?”
  张清眉头转转,笑道:“看不出鲁头领是出家人,不光好酒,嘿嘿,常言酒色不分家,张某今日方明其理。”
  鲁智深站起来怒道:“你深夜将梁姑娘掠到你的营寨里,还出手逼迫弱女画押,岂不更是无耻。”
  张清冷冷笑道:“张某职责在身,领卢寨主之命调查董头领被害真相,鲁头领横加出手,是何道理。你和武头领情逾弟兄,原来是对武头领撵下山去之事不满了。”先给鲁智深扣上个帽子。
  鲁智深凛然道:“武二情急伤人,失手断了丁头领一臂,罚去挂单理所当然,鲁某并无异议,这两件事不要牵扯到一处。”
  鲁智深听出张清搬出卢俊义压人,心中雪亮,先把武松之事撇清。说罢手指着梁红玉道:“你深夜掠人,又辣手摧残,未必是卢头领的指派罢。”
  张清不在乎地笑笑道:“又有什么区别,对待这种奸诈的贱人,就要用这等办法。”
  忽听寨外有一些异动,张清目视龚旺去看个究竟,鲁智深上前扶起梁红玉就要走出去,张清伸臂拦道:“鲁头领请放尊重些,这是在张某的营寨。”
  鲁智深不屑道:“这是在梁山,宋大哥明令‘济贫扶弱,不欺女孺。’”
  张清怒道:“什么女孺,她是杀害董头领的凶手,董头领下身都被她踢烂了。”
  梁红玉忽然道:“他活该,谁让他玷污我。”
  张清闻言更怒,一掌拍向梁红玉,鲁智深急拉过梁红玉,伸掌对去,‘波’的一响,张清退后一步,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涨红,狠狠道:“卑鄙,你同这贱人是何关系,竟然出重手伤我。”
  鲁智深也奇怪,知道自己的拳脚功夫虽然胜过张清,但也决不会一掌击伤张清,况且自己这一掌本没有用多大力。
  鲁智深却不知,在他每次去菩提叶大师处听禅受剃时,菩提叶都暗暗将‘无相伏魔功’度入鲁智深体内,鲁智深每次只感觉舒服受用,却想不到菩提叶传授自己正宗佛家功法。
  此时,龚旺忽然跑进来,慌张道:“扈、扈头领带人站在营寨外,说有事请张头领去商量商量”眼光看向梁红玉。张清听得奇怪:“看来扈三娘尚不知梁红玉在我这里,否则早杀进来了。”
  张清强压住纷乱的气息,冷冷道:“明日大家倒要分说明白,鲁头领包庇凶手,就不怕受责罚。”
  鲁智深笑道:“洒家本是边关的武将,就是因为救一个女子才出家。董头领死在女寨,鲁某虽不知真相如何?但料知绝非光明正大之事,只怕自己行为不端。再救一个,大不了下山。”
  寨内忽然一阵骚乱,几个人的脚步声匆匆传来,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喽兵当先进来,口中喊着:“扈、扈头领”话音未落,扈三娘一身戎装,腰胯‘飞鸾寒霜’双刀,威风凛凛的跨进来,正欲对张清发怒,忽然看见鲁智深和梁红玉站在一起。
  不由一怔,嗔怪道:“你俩果然在这里,省得我和张头领去捉你们了。”
  众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张清仔细思索着这些话的含义,冷静地看这一切。心中又想起一事,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喜色,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梁红玉忽然扑倒在扈三娘脚下,哭泣道:“扈姐姐你误会了,这位鲁头领是为了救我,我是被张头领从女寨抓来的。”
  扈三娘转过头去看张清,张清展颜笑道:“扈头领信吗?”
  鲁智深道:“我看见张头领从暗处出来,打昏了梁姑娘,然后带来这里,我就一路跟踪过来。”鲁智深有个好处,不愿揭穿他人过多的阴暗手段,以顾全颜面。
  张清心中有了计较,装做一幅无辜样,他要判断出扈三娘究竟知道多少自己掠人之事,才好对症下药。
  扈三娘见张清根本不出言,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长叹了口气。原来女寨有不时的巡夜喽兵发现路边多出两个酒坛,不明所以,急忙报给扈三娘。扈三娘看见酒坛不像女寨所有,猜出可能是鲁智深留下的。联想到梁红玉,急忙派人去找。回来人说不知道梁红玉的去向,扈三娘脑袋立刻‘翁’的一声,几乎昏去。命几名心腹在女寨内好好搜查,看有无踪迹。有人报说在林可儿和秦如烟坟前,尚有未燃尽的檀香。
  扈三娘担心成了事实,心中暗骂梁红玉狗改不了吃屎,又责怪鲁智深这等出家人也如此好色,不免嗟叹,猜知二人一定喝了不少酒,酒是色媒人,做出丑事来也是可能的。
  本来梁红玉尚抱着一线希望,来到张清的营寨,问问口风。不料张清迟迟不出来,扈三娘焦虑之下,立刻闯了进去。
  及看到鲁智深和梁红玉紧靠在一起,再无怀疑,以为被张清抓了现行。
  此时看鲁智深也不是理直气壮的辩解,责怪道:“鲁头领出家人,天天好酒已是不可理喻,如今又弄出此事。”
  鲁智深大眼圆睁道:“扈头领把俺看成什么人,洒家好酒不错,却也未作过其它见不得人的事。我本想去女寨偷些酒来喝喝,正巧看见梁姑娘在一处坟前哭述,俺听得难受,也无力相帮,就想悄悄离开女寨罢了,不料看见一蒙面人打晕梁姑娘。然后带走,我就一路跟到这里,后来见这蒙面人正是张头领。张头领竟然威逼梁姑娘在一个事先拟好的口供上画押,梁姑娘不肯,张头领起了杀机,我才冲进来救人,剩下的事扈头领全看到了。”
  张清忽然哈哈仰天大笑起来,众人都是心惊,只有鲁智深怒视着张清。笑毕,张清看着扈三娘道:“扈头领知道张某亲自在此驻守所为何事,自从林头领无辜被打,武头领女寨捉奸,直到董头领丧命女寨,卢寨主认为此事绝不简单,一定是朝廷的‘美人计’在里,因牵扯到宋寨主,卢寨主无法大力追查此事,只好命我表面驻守这里维护女寨,实际是想法查看里面的真相如何,我便夜夜便装出去巡视,我这手下皆知,卢寨主也明白此事。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夜终叫我看到,这个梁红玉包藏祸心,不但害了董头领,还在勾引鲁头领,若不是我见机的早,只怕鲁头领也丧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