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诗的中间两联是必须要对的,词也有许多对仗句。和诗相比,词的对仗要宽一些,形式也要多一些。
有的词牌,某几句必须用对仗,比如:
《浣溪沙》下片第一、二句: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晏殊)
《西江月》前、后片第一、二句:
似有如无好事,多离少会幽怀。
不寄书还可恨,全无梦也堪猜。(晁补之)
《鹧鸪天》上片第三、四句: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晏几道)
《满江红》上片第五、六句,下片第六、七句: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
生怕客谈榆桑事,且教儿诵《花间集》。(刘克庄)
《破阵子》上、下片第一、二句,三、四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辛弃疾)
《沁园春》上片第八、九句,下片第七、八句:
斜谷山深,望春楼远。
漫结鸥盟,那知鱼乐。(吴文英)
(此词上片一、二句也用了对仗“澄碧西湖,软红南陌”)
《水调歌头》下片第五、六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苏轼)
这种例子很多,不一一列举。词的对仗比较随意,可对可不对,只不过上举的一些例子习惯上要对。
词的对仗形式也比诗多,放得也宽一些。
(1)词中有四字句作“上一下三”,可与三字句对,如“念腰间剑,匣中箭”(张孝祥《六州歌头》)。五字句作“上一下四”,可与四字句对,如“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柳永《望海潮》),“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
(2)有三句排比句式,实际上是三句对仗,这在近体诗是没有的,如“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苏轼《水调歌头》);“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苏轼《永遇乐》)。这几句又可以作为(1)的例句。
(3)还有一种对,以四句成对,上两句与下两句对,叫“扇面对”或“隔句对”,如“要小舟行钓,先应种柳;疏篱护竹,莫碍观梅”(辛弃疾《沁园春》);“怅荆州,同北望;剡溪兴,又东驰”(李曾伯《六州歌头》)。
(4)词的对仗在平仄和用字上比诗宽得多。诗的对仗,上下句不能用相同的字成对,但词可以。比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苏轼《水调歌头》),上下句第二字都是“有”字。“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蒋捷《一剪梅》),上下句第二字都是“了”字,这些在近体诗是绝对不允许的,而词允许。
(5)上下句平仄要求有时不严,比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辛弃疾《破阵子》),上下句的平仄是“仄仄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一、二、四、六字全同,这在近体诗也是不允许的。还有“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岳飞《满江红》),结字都是仄声,这在近体诗是绝对不允许的,但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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