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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当起诉这几位美国年轻人的检察官把她的名字也拉扯进案件时,她在纽约出版的《民族》周刊上撰文严正斥责。她在文中写道:

  ①《给美国(民族)周刊的公开信》,英文发表在该刊1955年5月19日一期,中文载《人民日报》,1955年5月20日,收入《新华半月刊》,1955年第6期。

  “……在最近美国参议院委员会的一次关于约·威·鲍威尔夫妇——与上海《密勒氏评论报》有过长时期关系的受人尊敬的美国记者——的意见听取会上,参议员真纳认为……凡是多年来和我或我的工作有过联系的美国人——这样的人有好多——无论怎样都是他们国家的卖国贼……

  “凡是熟悉中国情况的人都知道,我有幸在不同时期领导过的那些团体——保卫中国大同盟、中国福利基金会和中国福利会,使全世界各地的朋友有可能同我们一起,在我们历史上的危难时期……对中国人民提供医药和其他方面的服务……这项工作也成为各国人民在彼此有权铸造其本身命运的基础之上的友谊的象征。

  “在抗日战争期间,我们的保卫中国同盟的赞助人中包括具有各种观点的美国人……后来,在当时帮助我们的工作的一些美国人开始认为,他们能够指令中国接受怎样的政府统治,因此,我们就分手了。另外一些人因为在美国受到了压力而离开了。有些继续根据他们认为中美两国人民能够而且应当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和平相处的信念行事的人……都受到只能称为恶毒的迫害的遭遇。

  “各地人士将认识到鲍威尔夫妇的案件是这种迫害的显著的例子。鲍威尔夫妇在中国出版了三十年之久的美国杂志赞成上述的意见,他们并不害怕在回国后把这种意见在本国同胞之间传布。鲍威尔先生正被指控为犯有‘叛国’罪。他的夫人因受到公开迫害而失去了工作,甚至他们的几个年幼的孩子也遭到牵累……

  “是否要我们认为,美国政府认为唯一爱国的美国人是那些对我国的关心仅限于追求战争和颠覆我们在斗争了一个世纪之后才建立起来的、而且我们在实践中发觉非常适合我们的制度的美国人?……就我本人而言——我知道我国大多数同胞也是这样——我不相信,有理性的和爱好自由的美国人也是持有这种见解的。

  “在中国,主张国际间保持良好关系和和平共处,即‘自己活也让人家活’这一颠扑不破的原则,已经认为是同起而维护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安排各种事务的不可剥夺的权利一样,同是爱国主义的一部分……

  “我国的大多数同胞肯定地不相信美国人民会允许他们的理性和勇气被淹没,像德国人和日本人的理性和勇气曾一度被淹没那样。”

  在她的主持下,在北京组成了一个“鲍威尔一舒子章后援会”,由耿丽淑任秘书,成员中有中国人、美国人及当时在中国的其他外国人,大多是同鲍威尔夫妇相识或与《密勒氏评论报》有关系的人。后援会成功地使这三个被告所聘请的“公民自由事务”律师威林来到中国——这次旅行本身便是一个突破,因为当时美国政府一般不许持美国护照的人到中国旅行。中国提出愿为证人去美国加州法院作证,为被告辩护,证明被告在《密勒氏评论报》上发表的内容属实——特别是在细菌战问题上,因为许多人是在现场目击的。但要这样做,必须由美国同中国根据国际惯例签订司法互助协议。当时的美国政府甚至拒绝正式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存在,故对此不作回答。辩护律师于是申诉,被告团召唤为他们作证的证人受阻,被剥夺了得到公正审讯的权利。这可能成为这个明目张胆的政治迫害案件在法院拖了多年之后终被放弃的主要理由。

  (五)家常聚会

  不论在北京或在上海寓所,宋庆龄都喜欢在家里招待客人——还常常是用自己家里做的菜。客人中有贵宾、也有私交;有高级人物,也有普通人;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在中国人这方面,这样的家庭式聚会使她同别人的交往——官方的或非官方的——变得温暖和活跃。在同外国人交往中,这样的聚会为她在人民外交中的作用增添了一种特殊的活动空间。

  她在家中招待过的中国客人中有毛泽东和其他党和国家领导人。如果情况许可,她会同时请一批人来。如1963年保卫中国同盟(她所钟爱的中国福利会的前身)成立25周年时,她就同时邀请了周恩来和夫人邓颖超、朱德和夫人康克清、董必武(同她一样,是国家副主席)、陈毅和聂荣臻元帅,还有中国红军最早的军医之一傅连障大夫。她请这些人并不只是考虑到他们的地位。他们有的同保盟有关系、有的接受过保盟在战时的援助(通过辖区内的国际和平医院)。

  曾赴宋庆龄家宴的外国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有胡志明(越南)、伏罗希洛夫元帅(苏联)、尼赫鲁(印度)、苏加诺(印度尼西亚)和恩克鲁玛(加纳)。

  其他在历史上和社会上声望卓著的贵宾中有墨西哥前总统卡德纳斯和思想进步的比利时皇太后伊丽莎白。

  在非官方的来访者中有一些美国人,他们用不同的办法(包括改变国籍)绕过了中美建交前美国政府关于禁止来华旅行的规定。在这些人中有几位是美国黑人——年逾九旬的杰出学者和民权运动领袖杜波依斯博士(他为了抗议美国的政策已移居非洲)和他的夫人雪莉·格雷厄姆;曾为美国共产党全国委员会成员、后在英国以非洲及加勒比事务专家著称的克劳迪娅·琼斯;黑人斗士罗伯特·威廉斯和他的妻子梅贝尔。宋庆龄在会见这些客人时感到特别亲切,因为她对美国南部(黑人在南部很多)很熟悉,也有很深感受。她多次对未能会晤伟大的美国黑人歌唱家保罗·罗伯逊(他的护照被没收了)表示遗憾。她对他是非常敬重的。1940年,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里,罗伯逊曾在纽约一个露天音乐厅里用汉语演唱了《义勇军进行曲》,次年又灌制了包括这首歌曲在内的一套中国爱国歌曲唱片,总题为《起来》,宋庆龄为这套唱片集写了序言。她写道,“保罗·罗伯逊唱出了全世界人民的声音,他灌制的这套唱片使美国人能够听到中国的爱国歌声”,她为此感到高兴。这套唱片有中国合唱队的伴唱,由中国救亡歌咏活动的创始人之一刘良模指挥,他当时正在美国。保罗·罗伯逊的这一套、还有其他的唱片,她是常听的。

  她在家里再次接待了她的朋友埃德加·斯诺——他在1960年和1964年是作为作家经特许到中国来的,而不是作为记者,因为美国国务院当时仍然禁止美国记者前往“红色中国”,也不准中国记者去美国,尽管北京提出了交换记者的建议,华盛顿害怕作出可能被认为“承认”中国的任何暗示。所以当时两国交流的障碍并非到处谈论的所谓“竹幕”而是美国的政策。这在现在听来可能觉得奇怪,因为现在美国坚持,世界各地不管愿不愿意,对美国记者都应该敞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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