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早在100万年以前,就出现了原始人群;几万年以前,原始人群逐渐过渡到母系氏族公社;5000多年前,黄河和长江流域的一些氏族开始进入父系氏族公社。中华民族从原始人群打制和使用粗石器开始,便产生了以传授劳动经验和原始礼仪为内容的教育。在漫长的原始社会时期,一般说来,教育是在劳动和生活的实践过程中进行的,没有专门的组织形式,表现为自然形态。
50万年以前北京周口店的原始人群——北京猿人,几十人为一群,住在山洞里,他们已能制造多种粗石器,包括刮削器、砍砸器、尖状器等,并懂得了用火。根据北京猿人大脑发展的完善程度推测,他们已有了语言。他们以语言为交际工具,结为群体,与自然作斗争,以获取生活资料。然而他们处在洪荒时代,与自然的斗争是十分艰苦的,以至在周口店发现的大约40多个北京猿人的个体中,有1/3不到14岁就死去了。但是在困难面前,他们并不是弱者,他们没有后退,而是力争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能够获得更多的自由。正是这种要求,促使他们开始了对下一代的教育,使下一代能够较快地掌握劳动和生活的经验,以增长与自然斗争的本领。
北京猿人的小孩是属于群体的,教育小孩是群体共同的责任。打制和使用石器、利用天然的火等,就成为教育小孩的主要内容。
石器是作为开天辟地的神奇力量和人类的出生证而载入史册的。而摩擦生火的发现,就包含着机械运动转化为热能的自然科学原理的萌芽;火的作用,甚至可以把它看作是人类历史的真正开端。猛兽的尖牙利爪,虽可以逞威于一时,但其力量却是短暂的、有限的;而人类通过集体劳动制造和使用工具来征服自然的力量则是长久的、无限的。人类在无限地发展自身力量的历史进程中,教育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社会越向前进,生产技术水平就越提高,年轻一代要把劳动经验继承下来,就愈加需要依靠成人有目的、有意识的传授和指导。
原始社会的教育不单是传授劳动的知识和技能,而且还要进行思想道德习俗的教育。原始社会没有阶级的对立,没有代表统治阶级意志的法律,靠什么来调整人们在生产劳动中和社会生活中的相互关系呢?那就是社会的风俗习惯和原始礼仪。
考古中发现的西安半坡遗址,是六七千年前的一个典型的母系氏族公社的村落。在这个村落的居住区的中心,有一座160平方米的大房子,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断定是“氏族的公共活动的场所,氏族会议、节日和宗教性的活动,都在这里举行”。这些公共活动在当时都起着氏族风俗原始礼仪的教育作用。传说神农的时候,“刑政不用而治”,“无制令而民从”;又说神农“祀于明堂”,并称明堂是“大教之宫”。从这些话里,多少可以看出一点历史真实的影子。考古中发现的那座“大房子”,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称为“大教之宫”的“明堂”。
古书记载:“燧〔sui岁〕人之世,天下多水,故教民以渔”,“钻木燧取火,教民熟食”;“伏羲氏之世,天下多兽,故教民以猎”;“神农耕而作陶”,“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lei si累似〕教民农作”。这些传说,从内容看,所反映的正是远古人群进入母系氏族公社之后的生产和教育的历史。
至于父系氏族公社阶段创制发明的传说,更加丰富,而且集中在黄帝(部落联盟的首领)的身上,如“黄帝作宫室,以避寒温”,“黄帝作车,引重致远”,“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黄帝作弩”,“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等。这类传说,反映了原始社会末期,生产和文化都有了多方面的进展,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教育的内容。同时武器的制作和作战的训练,也成了教育的新课题。
远古氏族就是通过生产劳动和原始礼仪活动对年轻一代进行教育的。所谓原始礼仪,即是“图腾和禁忌”。“图腾”是氏族的徽号和保护神,受到敬仰和膜拜。《尚书》的头一篇曾记下一位乐师讲的话:“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我敲击石磬,成群的野兽就跟着跳舞)。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里记的乃是原始社会的一种化装舞蹈——“图腾舞”。原始社会的氏族往往以兽为图腾,相信它能供给本氏族的生活需要,能够驱除灾害。传说黄帝部落号为“有熊氏”,可能以“熊”为图腾。夏后氏的祖先可能以“龙”为图腾。“龙”是想象中的动物,它的基本形态是蛇,又兼有兽类的四脚,马的头鬣和尾,鹿的角,狗的爪,鱼的鳞和须,它由多种动物图腾结合而成,可能是在部落兼并、融合过程中,以某些崇拜蛇的氏族为主,又吸收其他氏族图腾若干特征而形成的。图腾崇拜以及由此派生的仪式、禁忌、歌舞和神话故事,是氏族形成以后进行思想文化习俗教育的重要形式。“仪式和禁忌”在那时是不可违背的一套规范准则和秩序法规。在某些礼仪活动中,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严格的规定,一个动作也不允许做错,一个细节也不允许省略漏掉,否则就是渎〔du读〕神、大不敬,而会给整个氏族、部落带来灾难。那时候,孩子们常从成人那里听到关于女娲炼石补天的故事,精卫填海的故事等等,这类神话故事,在原始社会中代代相传,女娲和精卫便成为孩子们所向往的战天斗地、为集体利益而献身的英雄形象。这有助于增强年轻一代的氏族共同体的观念,激励他们为集体利益而献身。
从原始社会自然形态的教育活动中,我们看到,教育是人类特有的社会现象。人类从产生时起就成群地生活着,人类一形成便进入了历史领域,就开始创造自己的历史,而教育便在人类这种创造历史活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教育的作用不仅在于传递生产经验,而且也在于进行思想道德习俗的陶冶感化。因而教育不仅是劳动力的再生产,也是“社会人”的再生产。教育是集体生存斗争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也是延续种族和提高人们素质的重要手段,更是发展人类社会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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