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评马枋的《孔雀》
作者:李定青
《孔雀》这篇小说情节很简单。小说以自传的方式,第一人称“我”的口吻直接讲述了“我”和花儿的生活经历。小说的叙述分四个时期。首先是“我”五岁时的生活,对男人和女人没有任何概念。我和花儿是邻居,关系清澈透明,我们无话不说,甚至可以面对面脱下裤子,比较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我”九岁那年,当花儿给“我”讲述孔雀前面与后面不一样时,“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种异样的感觉和莫明的冲动,“我”说不清楚怎么了,只知道“顷刻间,一种奇妙的热流在我体内生成并且上下流窜,有种麻酥酥的异样感觉,很舒服,令人陶醉不已”。也许这就叫青春期的性冲动。就在“我”沉醉其中时,“我”出格的行为引来父亲的毒打,也引来花儿的敌意,然而“我就这样被它指引着,走进了一条充满惊险却又被世人视为不齿的弯曲小径”。因为我的青春冲动使我的行为变得“一发不可收”,“我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虽然我发誓再也不干了,但我真的管不住自己。于是我的第一个下场就是18岁那年被送去劳教。出来后,我成了花儿心目中的“小流氓”,也成了世人眼中的“小流氓”。随着年龄的增大,没有谈过恋爱的我被人斥为“精神病”。在一位好心的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通过对我内心深处隐秘的心理开掘,我能够坦然面对花儿了。故事到此结束了,它留下的思考却依然在继续。
在这篇小说中,我们看不到形而上的玄理和抽象的外壳,也没有生硬的象征和比附。相反,小说完全是具象和细节化的。小说在这样一种漫不经心,枝蔓丛生的叙述中生动地向我们展示了“我”由于早年的性压抑而造成日后生活出现诸多心理问题这样一个过程。小说的形态完全是感性的,朦胧的,潮湿的,但它却向我们演绎了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的重要命题,弗洛伊德把性本能视为人类一切活动的组成部分,小到个人发展、心理失常、创造活动;大到社会制度、宗教。他曾说过“……认为性的冲动,广义的和狭义的,都是神经病和精神病的重要起因,这是前人所没有意识到的。更有甚者,我们认为这些性的冲动,对于人类心灵最高文化的、艺术的和社会的成就作出过最大的贡献。”小说以“我”的“在场”和“现身”这种模式毫不保留地呈现自我感受、体验,袒露自身的秘密和心态,使之具有强烈的切肤之痛和浓郁的生活现场感。作家以这种写实的方式构筑寓言,以具象的方式表现抽象,达到一般小说不具有的品格。这就是这篇文章的叙事风格——“形而上”色彩的寓言叙事风格。
李定青,文学硕士,现居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