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3期

托尔斯泰眼中的安娜·卡列宁娜

作者:陈海燕




  在托尔斯泰眼中,从伦理道德来看,安娜和弗伦斯基的狂热的爱情是不理性的,因此他安排安娜在享受爱情甜蜜的同时又被深深的负疚感困扰着。作者对安娜既同情又谴责,因此让安娜带着犯罪的痛苦而走向悲剧性的结束。安娜追求爱情,本来是可以单纯甚至快活地生活的,但她始终感到“精神上的裸体,几乎无地自容。”后来时常因为“不能不说谎和欺骗”而深感屈辱。她自责自问:“我在爱情上越来越热烈自私,他却越来越冷淡,我真不该那么死心塌地做他的情妇,可我没有办法,我克制不了自己,我对他的热情使他反感。他弄得我生气,但是又毫无办法,难道我不知道他不会欺骗我,要是他并不爱我,只是出于责任心才对我曲意温存,却没有我所渴望的爱情,那就比仇恨更坏一千倍!这简直是地狱!”[1]
  托尔斯泰认为,“妇女的使命在家庭之内,家庭是妇女理想的活动场所,理想的妇女应该是家庭妇女。”[4]在《安娜.卡列宁娜》中,安娜对于姑母安排的与卡列宁没有爱情的婚姻很厌恶,但在遇到弗伦斯基之前的八年里,她也是一位“好女人”,一个上流社会合格的“贤妻良母”。作为卡列宁公爵夫人,她富贵而迷人,恪守妇道,尽力爱丈夫,教育儿子,是上流社会中“幸福家庭”里的好妻子。从理智上讲,托尔斯泰对抛弃家庭、丈夫、儿子,置传统的伦理而不顾,跟情人出走的安娜是持否定态度的,仍希望其重回家庭。然而作者又是一个“宽恕和博爱”主义者,认为一切人都有享受幸福的权利,安娜追求自己的爱情又有什么错呢?正如作者在《战争与和平》中所说“你要这样生活,使任何人都不致遭受痛苦。如果你只有损害人才能获得幸福,那你就放弃幸福吧。”因此,安娜一旦离开家庭,抛弃丈夫,托尔斯泰就让她受尽折磨。一方面,她同情卡列宁痛苦的处境,不能割舍与家庭的关系。文中描写了安娜的一切噩梦,她梦见一个小老头弄一件铁器,正在准备做什么,仿佛是上帝用自己的铁器把这个背叛了丈夫的罪犯打死了似的。另一方面,对待儿子,她怀有强烈的母爱。“……这个支柱就是她的儿子。不管她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她都不能舍弃她的儿子……”[1]以前,她把所有的爱寄托在儿子身上,儿子成了她幸福、快乐的源泉,用这种母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其内心世界的空虚;后来为了弗伦斯基而丢下心爱的儿子,使安娜因为失去母爱的权利而备受痛苦的煎熬。使得她在很多情况下“除了俯首求饶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致使与她建立家庭的弗伦斯基的热情日渐衰落,直至厌倦,把安娜逼上绝路。这也充分暴露了作家内心的矛盾性。托尔斯泰的妇女观使他认为安娜是有罪的,他被情欲所困,丧失了贤妻良母的德行,只好让“上帝”去惩罚她。
  当19世纪后期资本主义对俄国的冲击日甚一日的时候,俄国农奴制的宗法社会摇摇欲坠,人们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和道德标准已不复存在。人们都想在生活本身的努力中寻求人生的意义和价值。但在创作《安娜·卡列宁娜》的19世纪70年代,托尔斯泰在西方的理性世界中找不到人生的解答,他苦苦思索,只能求助于非理性的宗教信仰和他的托尔斯泰式的“善”的思想。安娜也就不免一死。正如列宁所说:“托尔斯泰反映了强烈的仇恨、已经成熟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摆脱过去的愿望;同时也反映了幻想的不成熟……”[5]
  
  参考文献:
  [1]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宁娜[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倪蕊琴编选。俄国作家批评家论列夫·托尔斯泰[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
  [4]匡兴.外国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5]列宁.《列夫·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镜子》。《列宁选集》第二卷。
  陈海燕,湖北襄樊学院外语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美语言与外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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