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3期
秋日的私语
作者：王孟依
那时，她就坐在这棵杨树下，看着大家打羽毛球。已临深秋了，可以穿上柔软的外套和紧实灵活的裤子，坐在寒风阵阵的树下，感受秋意袭人。她想，也许这也不错。这里是宁静的，喧嚣的操场在对面，人们都在对面，她可以起身拍去灰尘，加入游戏。可是她不愿意，或者说，她做不到。何必呢？至今为止都是这样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她想。她已经习惯了伴随着自然而生活：杨树叶子是以“之”字型轨迹优雅飘落的，红旗会随着风舒服地展开或懒散地卷起，细雨总是害羞般沙沙地轻轻击打伞面，夜里的水洼总能将夜色映成蛋黄般盈盈亮亮的一团光晕……这就是我的生活，她想，不去看物质，纯粹的靠感觉而生活，是很有意思的。
而如今，她已经毕业了。高大的杨树依旧飘落着柔黄色的秋叶，她习惯性地坐在树下。还是很冷啊，景物也依然未曾有什么改变。她仰起头来从叶缝里望着天空，感受那只有光没有热的照耀。也许大自然是孤独的吧，顺应着时节的要求生长然后凋零，清净地生活着。我也因为习惯了而不知不觉淡忘了去交流，开始清净地独自生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们。我们互相交流，彼此建立感情。自此以后可以感受需要与被需要的温暖。就象云朵在天空自然地融合在一起，秋叶共同经历了夏日的绚烂，最后在秋日的光辉里飘落于树下，不需要言语的信赖，这就是她们的温暖。她在杨树下微笑着，就象对着一个多年的老友。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她是来道别的，和这儿一切曾陪伴过她的生命道别。
大风再一次刮起，催促着杨树再度撒下纷纷扬扬，大片大片的黄叶，然后将它们卷起抛出，直到撞击了栏杆并僵持了几秒才落下。满地的秋叶被一层层地带走，在风停止的地方汇集成新的一堆，然后再度散开，再度汇集。杨树已经接近半秃了，苍白的枝干上摇摇欲坠的叶子也在做着最后的道别吧。而到了第二年，杨树又将孕育出更多新的生命，又将是一年郁郁青青。不远处教学楼的铃声响起了，她静静地听着，铃声在清冷的空气中清亮而又悦耳，铃声隐去了急促感之后，与风铃的韵律有不少相似之处啊。
风变小了些，寒气却重起来了。一年比一年冷啊，她起身跺了跺脚，捋了捋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踩着满地黄叶大步向校外走去。
王孟依，湖北武汉中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