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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格言入手领略《论语》思想
作者：张 玲
初读《论语》，学生的疑惑集中在“论”字的念法上。明明是议论之论，却偏要念成伦理之伦，莫非孔子或其弟子偏爱磨人不成？的确，“论语”就是议论之语，议论人与事，当然不免人伦与物理。《释名·释典艺》说：“论，伦也，有伦理也。”《说文解字·言部》也说：“语，论也。”也就是说，“论语”在词法上是互文成辞，古人提倡语有伦次而言中事理，所以“论语”还是念成“伦语”的好。
《论语》之美，音调天成。《学而》说：“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同字收尾式。《季氏》说：“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这是同字开头式。《雍也》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这是隔句同字开头式。《卫灵公》说：“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这是一二式节奏。《子路》说：“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这是二一式节奏。《为政》说：“视其所以，人焉廋哉？观其所由，人焉廋哉？察其所安，人焉廋哉？”这是二二式节奏。其它构成音调的方式，如缓急相间、抑扬顿挫，或回环往复、韵味隽永，可不必尽举。
《论语》善用整齐句式构成美感，全书五百十二章，半数以上运用了整齐句式。《季氏》说：“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这是纯整式。《里仁》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这是整散相间式。《阳货》说：“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狡。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这是排比式。《里仁》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是对偶式。此外，必要的复叠也是构成整齐句式的方法。如《子路》说：“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既环环扣锁，又前后相重，整齐中别有一种流动之美。
据统计，源于孔子格言的汉语成语多达百余款，这构成了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线。这些成语虽难于作出严格的类别分析，但大体也不离后儒概括的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文化路线。如三省吾身、内省不疚、以德报怨、当仁不让等，这属于正心、诚意范畴。又如每事问、不耻下问、温良恭俭让、临事而惧等，这属于修身、齐家范畴。再如不患寡而患不均、博施济众、胜残去杀、四海之内皆兄弟等，则属于治国、平天下范畴。古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其实《论语》本身并不能治天下，信奉、实践并发展孔子思想的人多了，天下自然也就趋向于和谐大治。
张玲，湖南岳阳市第四中学教师。